第一章世事襲來青山,綠水,白雲,一位年輕的男子,從水淺處走向岸邊,手裏拿著一杆銀色的長槍,搶上插著一條肥胖的魚,掙紮著,擺著尾巴,好似很不甘心,做著最後的掙紮。男子走到早已架好的柴火旁,把魚放在火上烘烤,又是每餐一頓。他靠在大樹旁,望著星星點點的火光,靜靜地等待美味的晚餐。他叫楊森,身無長物,隻有銀槍映著火光,屹立在他身旁與他為伴。楊森自從記事起就是在與師傅學武,他不知道師傅叫什麼,隻叫他師傅。他不知道師傅以前是幹什麼的,師傅不說,他也不問,他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他和師傅在深山裏生活,跟現在他呆著的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一個天生喜歡自然的人,除了學武,就是與山水為伴,他總是問師傅這個草是什麼,那個花是什麼,師傅總是微笑著回答,師傅好像什麼都知道,隻要你問,就會知道很多,楊森是個好奇的人。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人,白衣長衫,文質彬彬。那是楊森見過的最無奈的表情,在師傅臉上。“該來的,總會來的。”楊森就這樣被師傅“趕”了出來。縱然有很多不舍,他還是很無奈,師傅說的從來不會改變。他最後望了師傅一眼,這麼多年,師傅老了;他最後望了他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沒變;他最後望了那白衣長衫人一眼,這人雖一直一字未說,但不失威嚴。就這樣,他來到了這裏。他已經在山穀裏呆了十餘年,早已習慣了不問世事。他也不懂得與人打交道,所以他又選擇了這樣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偶爾采一些藥材,砍一些木材,換一些錢,買一些酒喝,但是衣裳從來是隻有身上這一件,冬天時,也就再加一件自己做的羊皮襖就過去了,這樣的日子在別人眼裏看來很辛苦,但是他卻樂在其中。他曾經被狼群圍攻,與狼王單挑,為了與狼爭奪食物,卻又與狼王成了“朋友”;他曾在午睡時醒來發現旁邊睡了一隻棕熊,原來是他誤入棕熊的領域,身上有了跟棕熊一樣的味道。他可以與猛虎麵對麵對峙一天,卻不會與一個人說話,每次他去拿藥材或者木柴換錢,從來都是把東西往掌櫃的麵前一放,掌櫃的給多少就是多少,買東西的時候當然也就是把錢放在桌上,掌櫃的給多少是多少。小鎮上的人剛開始當他是一個怪人,後來又以為他是啞巴,然後他就在鎮上被公認成了“啞巴”,他不在乎,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跟不是他師傅的人怎麼開口交流,就算是他跟師傅的交流也是很少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不問世事的人。第二章銀槍一出按理說,這樣的地方是不會來人的,就算有人來,也是遊山玩水的遊客,楊森會避開的,因為他是個“啞巴”。可是今天來的人很怪,因為他老遠就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也許是跟野獸呆久了,他的鼻子特別靈。“這個龜兒子也太厲害了,還好老子反應快,要不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說話的人帶著川音,這在楊森聽來奇怪的很,因為他和師傅都說的是官腔,小鎮上的人雖有口音,也跟官腔差不多,這川話引起了楊森的注意。“還不是你這個瓜娃子,沒事去惹啥子彭山三猛,訂啥子狗屁賭約,要不這趟鏢能這樣子不太平嘛。”“楞個了嗎?老子還不是看不慣那個啥子狗屁鬼刀,不想丟了咱鏢局的麵子,嘶……”“好了,好了,師弟,你剛才挨了張大一刀,傷的不輕,咱休息一下吧,反正那鬼刀是趕不上咱哥倆的腳程的,咱這一跑,都迷路了,還得重新探探路。”“好吧,我就在這裏歇一下,你快去快回。”說著斜靠在一棵樹旁,開始包紮傷口,那個是師兄的人往小鎮方向走去。楊森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著熱鬧,順便小憩一下。那個受了傷的師弟把傷口包紮好,剛閉上眼睛,就聽到草叢中蹦出來一人,此人見到他微微一笑,“袁燦,小子,你跑的再快,有小老兒快嗎?”楊森聽著稀奇,這些人明明都不老,卻都喜歡稱自己是老子,那他老子豈不是成了老老子了嘛。袁燦暗叫不好,彭山三猛當然是一起行動的,他剛才和師兄疲於奔命,忘了追他們的不止是猛虎張大,當然還有猛豹張二和猛狼張三。這三兄弟一人持刀,一人用鞭,另一人一杆大棍橫行天下。據說這三兄弟從小無父無母,受了不少欺負,都是自學成才,雖然招式都不那麼高明,但是與人交手從來都不要命。俗話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拍不要命的。這三人倒是闖蕩出了名號,專門喜歡劫鏢,誰出價高就為誰賣命。袁燦這次和師兄葛方保的這趟鏢雖然沒什麼紅貨,倒是上一次與張大碰上時,張大碰了一鼻子灰,袁燦仗著人多還羞辱了他一番,張大一咬牙一跺腳,立下誓約,隻要下次碰上袁燦,見鏢必截,袁燦嘴上從沒繞過人,當下要與張大賭一賭,下次如是在張大手上失鏢就立馬拜其為師,按理說走鏢的不應該這樣和道上的結梁子的,可是袁燦這性格沒少得罪鏢局裏其他的師兄弟,別人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也都是看他這個鏢師的哈哈笑,也沒人攔著。這次保的鏢路不遠,當家的就讓他和師兄走一趟,其他人走另一趟鏢。偏偏這次剛進山東就碰上了張大和張三,張大一看到袁燦是咬牙切齒,生意也不做了扔給張三,自己愣生生的跟了他們兩天,就在剛才他們剛交過手,張大還給了袁燦一刀。袁燦本來還在慶幸,輕功最好的張二沒跟來,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自己功夫本來就不如這幾人,現在師兄不在,自己又受了傷,這可如何是好。張二靜靜地看著他,竟然歎了一口氣。袁燦回過神來,不明所以,“你歎啥子氣,要殺要剮盡管來就是了。“張二微微搖頭,“蔡老英雄是怎麼收的徒弟呢,看他老人家走鏢二十餘年,道上的好多前輩後輩的都對他豎個大拇指,避而走之,有人想買人截他的鏢,除了我們哥幾個,接活的十個手指頭都數的出來,怎麼教出來你這麼個徒弟呢?你不惹我大哥,今天也不會栽這麼大個跟頭啊。|”“呀呀呸,”張大這時從旁躥出,“老二你跟他費什麼話,老子不爽他很久了,讓老子手起刀落把他的狗頭摘下來。”“哎哎,大哥等一下啊,”張三把大棍一橫,“大哥,你倒是爽了,上筆買賣跟小旋風打的盡興盡致地,我這棍可有日子沒砸人了,把他留給我唄。”張大一瞪眼:“好吧,反正被你砸一下沒比被我砍一下好受到哪去。”張三咧嘴一樂,“嘿嘿,好咧”轉臉麵對袁燦,大棍一揮“你給我在這兒吧。”袁燦一閉眼,心想“完了。”隻聽“呯”的一聲,張三感覺眼前銀光一閃,大棍一震,虎口震裂,不覺地倒退好幾步。這一下,所有人全愣了,袁燦冷汗都把衣服濕透了,但是一睜眼,自己沒死,眼前倒是站著一個風采奕奕跟自己年齡一般的少年。張大這火爆脾氣,一看到楊森就全蹦出來了,“臭小子,奶奶的,現在敢管老子閑事的又多了一個,看刀!”張大一個力劈華山就過來了,張大叫猛虎,招式的力道雖大但是要慢一點。楊森一笑,拿槍頭順著他的劈過來的方向身子一側,帶著他的刀走。張大的刀沒劈到楊森,倒是深深的砍進了袁燦靠著的樹裏,就在袁燦頭上不到一尺,袁燦不禁地哆嗦了一下。楊森一直盯著張三手裏的大棍,“嗯,這棍有點分量”一抬頭兩眼如閃電的看著驚魂未定的張三“你願意和我拚一拚棍嗎?”楊森這一說,大家都傻了,張二最先開口,“舍弟使的是棍不假,可是閣下很明顯是使槍的,我們又沒多出一杆棍,兩位怎麼拚呢?”楊森兩手持槍,槍頭向下,借著一塊石頭斜擦一下槍麵,這杆銀槍,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一杆棍,所有人看的全呆了,張大連卡在樹裏的刀都不拔了,湊過來,驚訝地張著嘴,在場的人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兵器。楊森右眉一揚,衝張三微微一笑,“這樣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