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情自是冤家,無影人無影情。
一曲彈盡,巧月收了琴,見邰少淵倚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眼角似乎垂著淚水。她見慣了花花公子,翩翩少年,卻也從沒見過像邰少淵這般年紀的少年看上去竟有這麼憂鬱,於邰少淵為何鍾情與自己的琴聲更是不得而知。她慢慢到邰少淵跟前,伸手輕輕拍了拍邰少淵的肩頭說道:“公子,曲子完了。”巧月一語剛說完,邰少淵忽然伸出雙臂,緊緊的摟住了巧月的腰,這一忽然舉動讓巧月頓時羞怒,伸手便照著邰少淵的臉龐打了一記耳光,同時掙脫了邰少淵的雙臂。這一耳光既重且響,讓邰少淵霎時醒覺,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隨即起身便往門口走,也不向巧月賠禮道歉。
巧月見邰少淵就要出的門去,說道:“公子為何要走。”
邰少淵停下腳步,轉過身道:“剛才我無禮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介懷。”
“公子說的那裏話,像我們這種女子就是讓公子高興的,應該是我向公子道歉才是,還望公子不要生氣才好。”說著輕輕走了上來,伸手拉著邰少淵的手又道:“公子請跟我來。”
邰少淵跟著巧月來到內堂,但見巧月輕輕除去身上的外衣,雪白的肌膚立時顯露在邰少淵的眼前,邰少淵登時麵紅耳赤,急忙轉過頭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趕快穿上衣服。”
巧月看邰少淵神情,知道邰少淵倒不是佯裝做作,真的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嗬嗬笑道:“公子不是說來找樂子的嗎,怎麼又讓我穿上衣服?”說話間又湊到邰少淵跟前,光著身子撲倒在了邰少淵的壞中。邰少淵眼睛不敢前看,斜著頭伸手將巧月從自己的壞中推開,急忙轉過了身去。
巧月一見邰少淵這般,心頭尋思:“也許他隻是初次緊張,待過一會他定會有所舉動,也不怕他不就範。”心頭主意一定,便回到床上,自己睡了。邰少淵見巧月睡了,本想自行離去,卻又不舍,便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
這樣過去幾個時辰,巧月一直裝作睡去,細察邰少淵動靜,但看邰少淵絲毫沒有任何舉動,心頭嘀咕:“他到底是想做什麼,若不是想那個,他為何不離去卻偏偏要待在這裏,待在這裏又隻是靜靜的坐著?”想著想著也覺的有點犯困,便也不去多想,悠悠的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巧月醒來,起身下床,穿好了衣服,見邰少淵爬在桌子上睡著,便上前搖醒,說道:“我要著裝,你還不出去?”
邰少淵‘哦’了一聲,便出了巧月房門,剛出屋門,隻見老鴇已然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公子昨晚上可玩的高興?”邰少淵微微笑道:“很不錯。”隨即從衣袖中又拿出了一錠銀子扔給了老鴇,“以後這巧月姑娘我常包了,可不許接待其他人知道嗎?”
“這個我做不了主,還得巧月姑娘答應才行。”
“這些你就別操心了,你去吧。”
老鴇行了一禮,便扭扭搖搖的走開了。
“公子,小姐讓你進去。”
邰少淵見巧月的丫鬟嫙兒上前叫喚自己,便進的屋來,到桌前坐下。這時巧月已經裝束完畢,更是粉白黛墨,容顏煥發,秀美無比。
“我聽嫙兒說公子常包了我,可有此事?”
“不錯。”
“公子可知道我的身價可是很高的,再說了包不包我還得我同意了才成。”
“你身價再高我也出的起,再說了我說你不能再接其他人就是不能,別人也休想再接近你。”
“公子這話說的倒是好笑的很,你沒聽明白我們這裏的規矩嗎?你能不能包的了我,還的看我同意不同意。”
“我才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就是不準你再接其他人。”
巧月聽邰少淵說完這話倒是一怔,隨即微微笑道:“聽你說這話,莫非你是喜歡上了我?”
邰少淵臉上一紅,冷冷道:“可笑,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風塵女子。”
聽了邰少淵這麼說,巧月也不生氣,笑道:“那你又為什麼不讓我再接其他人呢?”
“我喜歡,這些你管不著。”
說話間,有人送來飯菜。巧月道:“不說這些了,先吃飯吧。”
二人飯還沒吃完,嫙兒忽然進來對巧月道:“小姐,外麵有人找這位公子。”
巧月斜眼看了邰少淵一眼,道:“莫非是你妻子找到外麵來鬧事了。”
“我尚未成婚,那來的妻子。”隨即轉身向嫙兒道:“你讓他進來吧。”“
嫙兒向巧月看了看,見巧月點了點頭便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嫙兒領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進來,邰少淵一看竟是筆硯,搖頭笑了笑道:“你這臭小子到這裏來做什麼?”
筆硯來到邰少淵跟前道:“少爺,你一天一夜都沒回去擔心死我了,我去問揚公子他們才知道你來文淵縣了,今兒一早起來就來找你了,文淵先生今天早上也來找你,他還說我找到你的話就趕快回去了。”
“我這裏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暫時還不回去,要不你先回給他們說一聲,讓子君孝廉他們不要擔心。”
“少爺,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在這裏陪著你。”
“我不讓你陪,聽話,你先回去。”
“少爺,你在那裏我就在那裏,這樣我也好伺候你。”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我讓你回去你就回去,還不快滾。”
筆硯見邰少淵就要發火,這才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原來你是檀山書院的書生?”
“是。”
“我聽說檀山書院的的規矩可是嚴厲的很,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還敢逛青樓?”
邰少淵冷笑幾聲說道:“什麼屁規矩,管的了其他人,可別想管的了我邰少淵。”
“你叫邰少淵?”
“不錯。”
“你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囂張?”
“我沒什麼來頭,就是對於我看不不在眼裏我事我不會當做事。”
巧月轉過頭定眸細細看著邰少淵不在說話了。
到了晚上,這春意樓又熱鬧起來,浪聲笑語不斷從前樓穿來。邰少淵卻是絲毫沒有聽的進去,隻是靜靜的看著珠簾後麵的巧月,聆聽著巧月指下發出的美妙琴音。彈奏完,巧月拿著酒壺杯具出了珠簾來到桌前,斟滿了兩杯酒。兩人對飲一杯。
“俗話說的好,良宵一刻值千金,邰公子怎麼忍心就這麼浪費掉如此美景,我們一同去休息怎麼樣?”
邰少淵看了巧月一眼冷冷道:“風塵女子就是風塵女子,竟也能說的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來。”
聽完這話,巧月臉上立顯怒色瞬間又消去,又變成一副妖媚神色,眼波轉動盯著邰少淵嬌聲道:“邰公子怎麼能這麼說,邰公子花高價包下了我,我自然是要伺候好邰公子的,要不然我心裏也過不去呀。”說話間伸出兩條玉臂摟住了邰少淵的脖子,臉龐也貼了過來。邰少淵半身感到巧月身子上的體溫,巧月身上又散發出的淡淡的體香,讓邰少淵著實有些意亂情迷,就在邰少淵剛要向巧月的嘴唇吻去,忽然看到巧月目光閃爍,讓邰少淵頓時清醒了過來,急忙推開了巧月,起身便出了門去。巧月見邰少淵出了門去,眼角擠出一絲笑容,隨即起身回到了內堂上床睡了。
邰少淵出了門伸出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心想:“虧我自認大好男兒,怎麼能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西方泛白,巧月從床上起來,來到梳妝台正自梳妝,嫙兒突然跑過來說道:“小姐,那位公子坐在屋簷下睡著了,看樣子好像是昨天一晚上都睡在屋簷下了。”
“走快去看看。”巧月還沒梳妝完,便跑了出來。見邰少淵果然坐在屋簷下背靠著柱子正自熟睡。巧月微微一笑,彎下腰搖醒了邰少淵。邰少淵站起身看了看巧月,道:“你醒了?”
巧月冷冷的說道:“邰公子,自打今日起我不讓你包了,你可以離去了。”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從今以後我都包下了你嗎,你現在怎麼又不同意了?”
“我可是從來都沒有答應過說你包下,更不要說永遠了,你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邰少淵一想,好想是她從來都沒有答應,隨即道:“我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說包下你了就是包下你了。”
巧月冷笑幾聲道:“你真是好笑,你以為你是誰,告訴你,我看著你就討厭,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了。”說完轉身進了屋去。邰少淵被這一頓莫名其妙的數落弄的不知所措,嗬嗬苦笑幾聲轉身離開了。
邰少淵剛出了春意樓,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就在街上閑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後麵有人叫‘少爺’,邰少淵轉過身一看,竟是筆硯從跑了過來。
“我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麼還在這裏?”
“少爺不走,我回去做什麼,怎麼了少爺,看上去心情不好?”
“你竟讓她趕了出來,你說氣人不氣人。”
“怎麼少爺,你是說你被這青樓中的人給趕了出來,他們也太放肆了吧,竟然敢對少爺這樣。”
邰少淵本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下,筆硯這麼一說倒有些尷尬,道:“不要亂講。”
“我給你說少爺,我聽說書的人說過,青樓中的人什麼都不認就是認錢,隻要你給他們錢他們就對你客客氣氣的,若是沒有錢他們就會睜眼不認人的,也不知道這裏的人為什麼隻認識錢呢。”經筆硯這麼一說,邰少淵倒是靈機一動,隨即向筆硯道:“快給我拿錢來。”
筆硯哦了一聲便從懷中拿出錢袋遞給了邰少淵,邰少淵拉開錢袋看了一下說道:“怎麼就這麼點錢了?”
“少爺,我們的錢就剩下這麼多了。”
“那你給我弄點錢去,越多越好。”
筆硯聽邰少淵這麼說,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道:“少爺,你現在讓我從那裏弄錢去呀?”
“上次我要在山中建亭子,你不是弄來了好多的錢嗎,現在怎麼就弄不到了?”
“少爺,上次我是有老爺給我的‘祥和’令,我拿著咱們山莊的令牌就能到咱們山莊各處的鋪店裏麵拿到銀子,可是上一次在小竹林裏少爺不是將令牌給扔了嗎,我沒了令牌,能到那裏弄的到錢。”
“你現在就回檀山的那個竹林裏去找一找,說不準還能找到也不一定。”
“哦,那我去了。”
“快去吧,在天黑之前一定要給我弄來銀子,若是沒弄到你就等這挨打吧。”
筆硯聽邰少淵這麼一說,轉過身就走。
夜色來臨,邰少淵提著一大包的金元寶興匆匆的往春意樓走,他看著手中的銀子不覺苦笑。他是一個自尊心及強的人,就是自己再苦再難總是不願意依仗著德合山莊的身份讓別人看的起,上次在竹林若不是為了楊子君和莫孝廉免遭毒打,否則自己是不會說出自己身份的,但揚子君與莫孝廉他打心眼裏佩服,真心當做朋友的,可這一次卻是為了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青樓女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美麗而且高雅,覺不是像表麵上的那麼輕佻,每當她彈起琴來整個人就會變的不一樣,琴聲更是微風撫柳,月照孤影,讓邰少淵倍感親切。反正自己覺的自己不能再讓她過從前迎來送往的生活。不知不覺中,便來到了春意樓門前,裏麵依然很熱鬧,浪笑聲一片。邰少淵剛進了門,就迎上來幾個女子左拉右扯的將邰少淵團團包住,邰少淵使勁掙了開。這時老鴇走了上來,笑嗬嗬的說道:“唉吆,又是公子,你看我們這裏個姑娘個個漂亮,你就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