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破曉晨曦(1 / 3)

大陸沒有名字,因為隻有這麼一片大陸。

大陸的東南端,橫綿著冷月嶺。一條橫貫東南的河川從這裏發源。

碧波無痕,靜靜的流淌。

由龍袖城西城而入,在接近上城區忽然急轉東南,隨後劃了一個旋兒,斜斜的流出東城。

北岸立著很多人馬,為首的男子英武挺拔,眉峰彙聚難以言狀的失落凝視著橋上漸行漸遠的背影。男子已快入中年,歲月在他的眉宇間凝成了霜,臉上的輪廓如同刀削斧刻,嘴角抽動著似乎想說什麼。

他終究忍住了。

馬背上坐著一位女子,女性化的鎧甲打造出了柔和的身段,馬蹄作響,一縷長發飄飄。

另一隊人馬整齊肅穆在南岸整軍,上城區廣闊的花園排滿士兵。一排排發亮的女式鎧甲和堅挺長槍在餘暉下散射柔和的光。

馬蹄漸漸聽不見,女子的背影和駿馬襯著夕陽漸漸化為細小的亮點。隱約中南岸人影匆忙,隨後火光沿著橋頭衝天而起。

煙霧歡快的升騰,火光跳躍中男子再也捕捉不到那個細小的亮點。夜幕裏,火光漸漸靠近北岸,直到破曉最後一縷火花停止,整座橋化為焦炭,分崩離析隨波而去。

男子依然矗立在北岸,一步也沒有挪開過,隨從躬身上前,男子微微抬手製止了。他忠誠的隨從們陪同他默默立在那裏。煙霧散盡,再也捕捉不到對岸哪怕一縷鎧甲光澤。

這一年下城區的人們打撈起了成噸的優質碳,銷往龍袖城的每個角落。

那些未被打撈起的焦炭,與河水一起由夜幕灣泄入荒海。那一天起,人們將這條河稱作離川。

晨星一度輝煌,如今是一座隻有二千來人的破敗小城,它高懸在大陸廣袤沙漠北岸的山巒。這裏常年被風雪覆蓋,有能力離開的居民,早在祖父輩就離開了,荒廢的無人區占據了這座城市一半以上的麵積——長滿青苔的路麵,風雪壓塌了的房屋,隨處可見的篝火殘堆,燒成焦炭的屋梁和繁茂的藍色漿果。雖然破敗,這座小城卻從不乏來客。享譽大陸的魔法學院晨曦坐落在這座小城中,無數的到訪者來到這裏,尋求知識力量或是答案,或者隻為一睹晨曦學院的芳容。

是先有晨星城還是先有了晨曦學院已經久遠不可考證,高海拔帶來冰冷的暴風雪覆蓋了晨星,這裏種植不了小麥或稻穀,唯一的產出是耐寒的藍色漿果,城中最大產業是服務業——那些長途跋涉的人總會需要女人暖床,接下來才是釀酒和旅遊。城內剩下的居民都是搬不出這裏的可憐人,他們憎恨著晨曦學院,卻又不得不依賴它帶來可觀的旅遊收入。

晨曦是全大陸唯一免費公開教授魔法的地方,為那些出身寒門又希望走上魔法之路的人們開啟一扇夢想之門。

最重要的是,它是最好的,沒有之一。

穿過沙漠炙熱難耐蛇咬蠍蜇的恐懼,越過雪峰冰冷刺骨失足深淵的厄運,再沿著深埋積雪的碎石小路向北經過溫泉關隘,就來到了破曉山脊和晨星城,晨曦學院的所在,日出之地。

披著鬥篷的身影出現在風雪中,步伐中帶著旅途的疲憊和寒冷的折磨,身影推開了旅店的門,坐在熊熊燃燒的石頭篝火前要了一杯藍寶石。旅店裏的人少得可憐,畢竟冬天要來了,冬天可不是什麼旅遊旺季。雖然破敗,好在旅店畢竟遮風擋雨,濃濃的暖意侵透身體,很快就到了可以冒汗的水平。

披著鬥篷的身影接過侍者端來的藍寶石,朝角落裏的吟遊詩人招了招手。

“您想聽什麼?”中年吟遊詩人撥弄著豎琴來到篝火邊。

藍色的液體滾過喉嚨,大概是覺得舒緩了一些,披著鬥篷的身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身後的背囊卸下掏出幾個銀幣。吟遊詩人行禮收下錢幣,豎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年頭了,低沉的男中音在旅店裏回蕩,聲音讓凜冽的寒風吹得有點蒼涼,唱的是從未聽過的詩歌。坐在壁爐旁的漂亮女人向這邊走來,坐到了鬥篷客人身邊,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大開襟的衣服更低,胸前兩團白花花晃得眼睛發麻,聲音甜膩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