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毯上,讓整個房間沐浴著淡淡的暖意,房間裏陳設簡單,隻有兩張淺棕色的單人沙發分隔在茶幾兩側。
茶幾上,兩隻茶杯升騰著淡淡的白霧,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卻沒有絲毫伸手去拿的意思,他看上去安靜的坐在那裏,實際上卻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棱角分明的麵龐上,雙目銳利如刀。
麵對這咄咄逼人的目光,另一張沙發上,一個身著職業裝的女人從容的坐在那裏,眉如墨,眼如秋水,一襲精心打理過的烏黑長發披在肩頭,優雅動人。
如果僅從相貌上看,這兩人坐在一起十分相稱,但此時兩人透露出的情緒,卻又讓他們看上去格格不入。
隱約的對立感,讓整個屋子裏氣氛仿佛凝固了!
短暫的沉默,女人從右手邊的扶手上拿起一個文件夾,緩緩道:“楊鈞,你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吧?”
聽到聲音,楊鈞的目光直刺過去,語氣十分冷淡:“知道,必要流程。”
明顯的敵對情緒並沒有讓女人生氣,反而溫和的說道:“你應該清楚,我不是你的敵人。”
說完這些,女人注意到楊鈞的表情略有緩和,這才打開文件夾,伸手將發梢撩到耳後,繼續剛才的話:“你看上去很不喜歡心理治療,但就像你說的,這是必要流程,如果你還想歸隊,就必須通過我的心裏評估。”
“可以開始了嗎?”楊鈞微微皺眉,打斷對方,語氣有些不耐煩。
女人也不介意,低頭掃了眼文件上的資料,就重新擺到一旁,雙手合十放在腿上,緩緩道:“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要聊些什麼。”
楊鈞直視對方,似乎對這種磨磨蹭蹭的聊天方式格外惱火:“我不清楚,這次談話不是應該由你來主導嗎?”
女人微微一笑:“好吧,那麼我們來聊聊一個月前發生在金三角的事情。”
話一出口,楊鈞的表情立刻出現了細微的變化,銳利的目光好像被一層淡淡的水霧遮擋住,眼眶有些紅。
這種變化轉瞬即逝。
片刻後,他生硬的回答:“就算我想告訴你,可我不覺得你有權限知道。”
女人輕輕拍了拍腿上的文件夾:“那次任務的戰後報告就在這個文件夾裏,我知道當地的毒販襲擊了貨船,劫持了數名人質。
也知道你們救援時發生了意外,我知道那裏發生了什麼,我有足夠的權限知道所有事情,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所有的細節。”
楊鈞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牙齒瞬間咬緊,雙拳緊握青筋畢露。
女人沒有逼迫他,語氣依舊溫和:“你先調整一下情緒,慢慢的告訴我,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沉默持續了幾分鍾,楊鈞深吸了一口氣,避開對方的視線,閉上眼。
安靜的房間裏,他清楚的聽到了在泥濘叢林中奔襲的腳步聲,也撕開了這些天心中始終無法愈合的傷口。
……
一個半月前,金三角北部叢林。
剛下過一場暴雨的叢林裏,格外難落腳,每一步都會陷在濕透的土地中,接著濺起滿身泥濘。
在這種環境下疾行,要消耗比平時更多的力氣。
而此時,一支全副武裝的六人小隊不敢有絲毫停歇,他們穿梭在廣袤的叢林中,在迷彩的掩護下,小心的隱匿著自己的行跡,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惡劣的環境並沒有讓這支小隊慢下來,毫不停息的前進了半小時後,一直跑在最前麵的人突然停下腳步,舉起右拳,他身後的戰士在他舉手的瞬間戛然而止,進入警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