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明哲保身嗎?是否想過當你落難卻沒人理你的時候,你會有怎樣的感想?”
暗室裏閃爍著明暗不定的火光,一位中年預言家抽著香煙默默說道。
在這預言家對麵沙發上又坐著一位與他格調大同的科學家。二人同樣身穿西裝戴著高帽,同樣手上捏著一根煙鬥,同樣麵色深沉而又凝重。
科學家說:“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你何苦要自找麻煩?還要給我添麻煩。”
預言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悶悶吐出一口煙霧,沉默片刻後,說:“兒時還在讀書的時候,父母經常讓我好好讀書,看到同學被欺負的閑事別管。結果被欺負的人是我,而我想別人的父母也是這樣教育孩子的。”
科學家聽完後把眉頭皺了一下,露出一副舉棋不定的模樣,沒有說話。
預言家將目光移向科學家臉上,雙目炯炯有神,又說:“當你看到罪惡可能發生,你有能力而不去阻止時,不算犯罪,可你的良心過得去嗎?希納博士。”
這個名叫希納的科學家回望預言家,滿臉躊躇不定,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隔了片刻後,又聽那預言家說:“博士,也許在你眼裏我是一個隻會高談闊論的人。但是,我有心無力比你有力無心要好得多。”
“是嗎?”希納終於開口了,“可結果還不是一樣嗎?玖羽。”
這個叫玖羽的預言家輕輕一笑,笑完隨即回應說:“真的是一樣嗎?起碼我對得起良心。”
希納將煙鬥放在二人身前的玻璃桌上,背部緊緊靠著沙發,又說:“你跟我談良心?良心值錢嗎?你可要知道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而且,我還記得,芝加哥經濟學派的佛利民說過,人們最大的過錯就是用動機來衡量結果,從不理會後果的嚴重性。所以你說的我絕不答應。”
“那就是沒得談了?”玖羽反問說。
希納坦率地回應說:“是的,沒得談。”
二人就因為這句話而陷入沉默,暗室裏彌漫起了一股讓人覺得窘迫的氣息。
半晌後,玖羽深深歎了一口氣,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因為事物總有兩麵性,不可能會十全十美,因而我們隻能用功過來衡量對錯。但在這件事情上很顯然,站在大眾利益考慮,功是大於過的。”
希納不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玖羽用期待的目光等了許久後,才等到希納的一句:“可假如你的預言是錯誤的呢?要我跟你一起變成千古罪人嗎?你憑什麼說服我來相信你的預言?”
玖羽不假思索回答他說:“就憑我是一個權威的預言家,而且我的預言有依據的。”
希納臉上浮現出輕蔑的訕笑,嗬的冷笑一聲,說:“權威?你在我麵前講權威性?那隻不過是大眾盲目的跟風迷信,那套在我這裏是行不通的。而你所謂的依據就是那些荒謬的推論?”
“不!那些不是荒謬的。”玖羽的表情流露出緊張的神色,“博士,難道你都沒有發現新地球人真的有侵占地球的意思嗎?你想一想,從美國人在二零一五年發現開普勒-452b那個星球的時候開始,距今上百年時間,我們地球人都有擴展的雄心,要不然為何要將它稱為新地球?那麼,站在新地球人的角度考慮,假如說他們想要占據我們地球,這個推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希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這隻是你太過敏感了,我們這一百多年都和他們相處得很好。”說著,希納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玖羽,你說話注意一點,這些話跟我說就好。如果被新地球人知道,很可能引起兩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