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像是一塊巨大的淺藍色鑽石深深的懸掛在天際。鐵柱收回從田地的忙碌中抬起了頭,遮住眼睛看著那天色,已是正午。
他收回鋤頭,踏著快步回到了家中。
破舊的桌子擺在狹窄的小院中,兩個僅有鐵柱半身高的孩童分別站在桌子旁邊,一男一女,頗為可愛。
鐵柱走進家門的時候,女孩子甜甜的叫了一聲:“爹!”男孩子攥著衣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小到大,鐵柱一直都不怎麼喜歡他,男孩子也很懂事,也不追問,這倒讓鐵柱省下了不少口舌。
鐵柱看了站在一旁的男孩一眼,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嘴角僅僅裂開一絲笑著說道:“塵兒,這麼熱的天就不要再等我了,如果我過了中午再不回來,你們就自己吃飯吧。”女孩點點頭,走進屋子端出一個頭大的鍋子。男孩也快跑了進去,端出碗筷。放在桌麵上,板正的坐在凳子,用膽怯的眼神看著鐵柱。
鐵柱一聲低沉的曆喝:“看什麼看!快吃飯!”男孩縮回肩膀,眼淚含了半圈。
鐵柱也不屑罵他,端起瓷碗,喝了一大口粥,之後打了一個響嗝,懶塔塔的走進了柴房,一個翻身躺在了稻草麵上,沒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入睡了。
女孩用粗糙的小手碰了碰男孩,小聲的說到:“哥哥,你看。”
男孩衝女孩冷哼了一聲,也隻喝了一口粥,走進了屋子,坐在鍋台邊緣,小聲的抱怨著。
鐵柱抬起眼,眼神充滿了莫名的失望。
女孩抽噎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鐵柱,僅僅隻喝了一口粥,便走進了屋子,來到了男孩身邊。
忽的,這寧靜的夏天開始下起大雨。鐵柱從柴房裏麵探出了頭,在外麵掃了幾眼之後,就縮回了頭,繼續大睡。
男孩頂著大雨,來到了鐵柱的身前,對他說:“爹,這是秦大娘給妹妹的雞蛋,您快吃了吧。”
鐵柱抬起頭,滿臉僅是溢出的詫異。
這是一個貧窮的小村莊,一個雞蛋,對鐵柱這樣的人家來說,也算是極為稀有的了,但鐵柱卻將男孩的手推到一旁,翻了個身,背對男孩。
男孩半蹲在門前,看著鐵柱,收回頓在半空的手。他咬了下嘴唇,離開了柴房。鐵柱似乎察覺到了男孩的離去,他轉過頭:“夏泉,你何時才能明白?”
女孩站在小屋的門口,看著夏泉略帶黯淡的眼瞳,有些擔憂的說:“哥哥。”
夏泉抬起頭,自嘲的笑了笑,將雞蛋塞到女孩的手中:“夏塵,你還是把這個雞蛋吃了吧。爹不吃。我,難道就這麼令他討厭嗎?”
夏泉仰起頭,感受到的隻有冰冷的雨水,他吸吸鼻子,分不清自己的眼角是透明的雨水,還是苦味的眼淚。
夏塵有些發愣的看著自己手裏麵的雞蛋,經過夏泉那麼大力的揉捏,它已經完全破碎。夏塵吸了吸鼻子,仰起頭看看陰暗的天空,慢慢的,她將雞蛋的碎片塞進嘴中。
夏泉蜷在一個角落,完全被黑暗吞沒。他並沒有看到夏塵的動作。他抱著膝蓋,將頭埋進去,很深,很深。
一陣涼風吹來,大雨更加滂沱,鐵柱的身體忽的一顫,他的腦海中,似乎回憶起了一個痛苦的畫麵。
“師妹。今天是師妹的……祭日呀!”鐵柱嘶著嗓子,他推開柴房的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單薄的身體經過雨水的打擊開始劇烈的發顫。
夏塵似乎聽到了鐵柱的陣陣抽噎,夏泉也抬起頭,兄妹很有默契的,悄悄跟在鐵柱的身後,鐵柱慢慢閉上的眼睛浮現出兩個略帶擔憂的臉龐,他笑了笑,睜開眼睛繼續向前走著。
“大哥,還沒有到家嗎?”飛行獸上,秦三炮擦去臉龐的雨水,對身邊的秦大炮說,還沒等秦大炮回話,就聽到禦獸的秦二炮喊道:“大哥,天氣壞的嚴重,我們還是走路回家吧。”
秦大炮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也好也好,整天窩在次城,光體重就長了幾十斤。”
秦大炮手掌淩空揮舞,忽的,一枚戒指從他的手指生出,戒指的中央,緩緩流淌出一股銀白色的氣體,將飛行獸:玉雕容納。作為坦因新國的大將軍,自然有幾把刷子與幾件珍寶。
三兄弟的身體緩緩降落,墨色的影子拉出好長。雨水砸落在地麵上的聲音甚是刺耳,可是三個人的衣麵上卻無法看到水跡的痕跡。
秦大炮肥胖的身體幾乎占據了這條鄉村小道。而秦二炮和秦三炮也不賴。
三兄弟生在離坦因新國境內最遠的一個小村莊,在三十幾年前被坦因城的軍隊所抓去當苦力,而軍隊領隊發現,秦家這三兄弟極有可能開發生命力,於是,經過多年的磨練與修煉,三兄弟終於攀上了軍隊的長官一職。
後來,三兄弟的貪心越來越大,利用自己擁有的權利,收錢赦放關在坦因新國的罪犯。最近,他們又“抓了”幾個罪行極大的“罪犯”,升為軍隊將軍。
而現在,他們才想起遠在這個小村莊的“娘”。忽然,他們的背後傳來了一聲鷹吟聲,三人回過頭,原來是自己的“下屬”沿途跟蹤自己,以免受到他們受到傷害。這可是“國家英雄”,是一種國寶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