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假期第二天早上七點，被生物鍾叫醒的王春風窩在床上享受著難得的假日時光，眼睛都懶得睜的她在枕頭下摸來摸去。
哐當一聲，手機直接被她一把掃到了地上。
“怎麼了？”手上還拿著拖把的王媽媽聽到了聲音趕緊推門進來，幫她把手機撿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錢多啊？”
“媽，你怎麼這麼早就在忙活啊？難得我爸早上帶著小土豆出去玩，你也不多睡會。”王春風睜眼看了一下，又窩回去了。
“誰天天都跟你似的睡不夠。”王媽媽把手機扔給王春風，直接到在她房間裏拖起地來。
“春風啊。”王媽媽像是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問道：“林晗孩子都滿月了，你這個幹媽送了什麼給寶寶啊？”
“就是衣服啊什麼的，怎麼了？”王春風終於睜開了眼，打開微信開始刷公眾號。
“你馬上快30歲了吧？時間過得真快，秋雨結婚三年了，土豆都快2歲了。”果然是親媽，一點兒也不鋪墊，單刀直入。
“我才過完生日多久，怎麼就快30歲了？”王春風想岔開話題，但她知道，今天自己是別想清靜了。
“按照咱們這邊的算法你都三十一了，是個大姑娘了，你就沒什麼想法？”王媽媽停下動作，拄著拖把盯著睡眼惺忪的王春風。
“我跟您說了多少遍了。”王春風裹了裹被子：“這種事情勉強不得，您就讓我順其自然不好麼？”
說完，王春風拉起被子蒙住了臉，準備接著睡。
“每次說到這個事你都是這態度。”王媽媽一下扔掉拖把，坐到了王春風床邊上去扯她的被子。
“你算算我都順著你多少年了？你是不知道，親戚朋友問起你的情況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人說。”王媽媽似乎說到了傷心處，捂著臉從指縫裏看王春風的反應。
知母莫若女。
“你就直接說隨便我唄。”王春風扯開被子去拉王媽媽的手，果然，一滴眼淚都沒有。
“我小學同學黃靜涵你知道吧？結了離離了結，鬧得滿城風雨的，你說說結婚到底有什麼好？”眼看著這是睡不下去了，王春風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王媽媽一把按住。
“那要是結婚不好，人家黃靜涵為啥還要結兩次呢？”王媽媽一句話把王春風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我說不過你，行了吧？”王春風開始耍無賴：“我就這樣了，你想怎麼地吧？”
“我想怎麼地，早知道你這樣，還不如當初就把你嫁給何海峰，也省得的你在這裏氣我……”
王媽媽話一出口，整個房間空氣都安靜了，她自知失言，幫呆愣的王春風掖了掖被子之後就趕忙起身：“那什麼，媽隨便說說的，你別放心上，馬上就拖完了，你接著睡吧，我給你留飯。”
說著，王媽媽撿起拖把飛快地出了房間，臨走時還把門好好關上了。
王春風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直沒有動，“何海峰”，上次聽到這個名字是什麼時候來著？
王春風起床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她看到王爸爸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隨口問了一句：“爸，我媽呢？”
“出去買菜去了，說是做點好吃的給你吃。”王爸爸暫停了電視畫麵，轉過臉來就看到啃包子啃得一身是勁的王春風：“少吃點，一會吃午飯了。”
“哦。”王春風默默地放下了第三個包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氣氛有點尷尬，王春風準備溜回自己的房間。
“春風啊。”王爸爸清了清嗓子，估計接下來的話有點難以啟齒。
“怎麼了，爸？”王春風改變了前進方向，走到沙發那裏坐下來。
“你的個人情況……就是，最近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對象？”王爸爸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了口。
“爸你今天怎麼了？”王春風有點詫異，以前王爸爸可從來沒管過她的感情生活，除了……
“也沒什麼，早上看到老張抱外孫，才想起來問問你。”王爸爸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沒什麼事了，你忙去吧。”
說著，他重新打開了電視，客廳裏頓時炮聲隆隆，是他喜歡的抗戰劇。
“哦，好。”王春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躊躇了一下，還是回了房間。
她跟爸爸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這種好既不是無話不談也不是沒大沒小，父女間感情的維係全靠與生俱來的默契，比如剛才。
王春風滿打滿算在家待了兩天半，除了第二天被爸媽嘮叨了幾句，之後就沒再說什麼，估計是王媽媽跟王爸爸通過氣了。
臨走時王媽媽給王春風裝了一大堆吃食：“自己在外麵要好好吃飯，東西我都準備了兩份，一份回去就放冰箱，一份給林晗帶過去。”
“好的，知道了。”輕裝回家負重回城的王春風在拎起包的一瞬間，真切地感受到了母愛的重量。
至少得有五公斤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