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蔚進其人 二(1 / 2)

蔚進本是色迷心竅,忘乎所以,被這一鞭抽痛,才算回過了神。

看著向晚晴遠去的背影大喊賤人,回頭又見圍觀的眾人無不幸災樂禍,頓時心頭火起,一把拔出佩劍:“誰還敢笑?”

眾人見狀,立時都作鳥獸散去。

他滿腹的猥瑣想望都化作空歡喜一場,又被當街嘲笑,一時氣恨難平,依舊上了近前的酒樓,狂斟濫飲著,想要消解心頭的鬱悶,不多時,已經醉得一塌糊塗。

一時三刻下來,等他再走出酒樓時,已經是滿嘴胡話,步履蹣跚了。

他一把推開扶他出門的小二,也不知酒帳付了沒有,隻是一路在街上罵罵咧咧:“賤人,竟敢打我?什麼東西!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我呸!要不是皇上害怕兵禍,能有你的今天?”

“不就是等著讓遼人輕賤嗎?還真當自己三貞九烈?”

“以為我蔚進不知道你的底細?一個李代桃僵的冒牌貨,一個風流放蕩的賤女人,有什麼了不起?居然看不起我蔚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齷蹉事,成天跟楊家將兄弟們眉來眼去,順便還和遼國重臣暗中幽會,你說是不是?”他抓起跟前的一個路人問。

路人戰戰兢兢,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

他一把推開他,一路腳步踉蹌,隻將這番話翻來覆去地說。

說幾句,抓一個路人問一聲是不是,嚇得路人見了他,都遠遠地躲了開去。

王智勇和穆羽剛好有事經過這裏,遠遠看見前麵有人在發酒瘋,模樣依稀是白天的蔚進,心裏頓覺厭憎。

本待不理,可見他把路人嚇得東躲西藏,倉皇逃竄,有些看不過去。

穆羽當下對王智勇說:“我們過去看看?”

王智勇正有此意,倆人立時放下無關緊要的瑣事,往蔚進身邊走去。

還沒走到近旁,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已經一字不漏聽到二人耳朵裏。

穆羽人品方正,又與向晚晴相處日久,聽之不憤,開口說:“將軍酒醉,還請回府歇息,莫要當街詆毀公主清譽。”

“什麼狗屁公主,什麼欺世盜名的清譽,我呸!你又是什麼狗東西,膽敢言語衝撞本將軍?莫非活得不耐煩了?”他蠻橫地睨了穆羽一眼。

蔚進治軍,以殺伐威懾為重,是以手下無不戰戰兢兢,從無敢當麵頂撞他的人。此時本已極不氣順,又聽得穆羽言語,心下焦躁,隻拔了劍瞪著穆羽。

“小人精騎營百夫長穆羽,恭請將軍慎言,以免招罪。”

“招罪?劉繼元那小子他敢治我的罪?他還依仗我這支漠北騎兵為他戰場出力呢!不然他會容忍我到如今?”

蔚進一向跋扈慣了,朝中眾人隻道他蠻人缺少教化,懶得與他理論,是以他才越來越驕橫了,不然怎麼敢打公主的主意?

“蔚進,你說話也越來越無理了!公主年前九死一生奔赴遼國求援,千辛萬苦才說動遼國出兵的事天下皆知。現在又身先士卒與我精騎營兄弟同甘共苦,振奮軍心,這是我營中人人可見的事,你怎麼就黑白不分,胡亂誣陷呢?”

王智勇與向晚晴認識最早,也是位忠心赤膽的漢子,見穆羽好言相勸無濟於事,他忍不住據理力爭,秉公直言。

“哼,不就是新兵營的兩名百夫長嗎?我蔚進難道會怕你們不成?一起上吧,我今天痛快斬殺了你們,也算在楊家將和那賤人跟前立威!”

說罷,不待二人回應,已經舉起了劍,往他們身上招呼。

王穆二人因訓練刻苦英勇,武功騎射表現突出獲百夫長之職,自然不是泛泛之輩,蔚進酒醉,舞出的刀全無章法,此時以二對一,本是小勝,但苦於不敢真的傷了將軍,所以十分本事隻使出五分,堪堪與蔚進纏鬥在一起。

楊延平兄弟處理完軍中事務回家時,已經是暮色深沉,街上行人稀少,遠遠就聽見打鬥之聲,縱馬上前時,卻是王智勇和穆羽正跟蔚進難分難解地殺在一起。

他不明就裏,隻沉聲說:“穆羽,王二,不得對蔚將軍無禮!”

楊家將父子雖然治軍寬厚,愛兵如子,但軍令如山,卻是軍中任何人都不敢違背。

兩人聞令,生生收回攻出的招式,還刀入鞘,垂首立在那裏。那蔚進卻不依不饒,照樣揮刀向著二人砍來。

楊延定大怒,他舉刀架開蔚進的攻勢,冷冷地說:“將軍也請住手了!”

蔚進被楊延定十成功力的一刀相格,震得手臂發麻,覺出力道與方才不同,才惺忪起眼睛眯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