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羅】的總部處。
平常除非羅茲也離開,否則至少會有十人以上的守衛在倉庫的門邊站崗巡邏。誰都知道【灰羅】唯一的弱點便是他們的首腦脆弱的猶如被人強行掰開的貝殼一樣,因此即使羅茲不明說,手下的人也會自發的來負責他的保衛工作。
“呼……呼……!”一個人影從街道的轉角處閃過,居然是一名布茨黑幫穿著的青年朝著倉庫氣喘籲籲地奔跑而來,手上緊緊的攥著一頁沒有使用蠟封的信封。
“布茨黑幫的人!”守衛們幾乎是當布茨青年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時,就都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們紛紛緊握著手上的鐵棍或是木棒,隨時都可以撲上去把這個膽敢闖入【灰羅】重地的冒失鬼給揍得半死然後押送給【羅】。
“這……這是,送……送給【羅】的信!”布茨青年見狀,連忙把拿著信封的手朝前伸直,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
數名正準備將其製服的【灰羅】守衛頓時怔了一怔,然後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把信接過。而後麵的幾名守衛臉色雖然稍微有所和緩,卻依然是死死盯著那名布茨黑幫的信使。對方若是稍有異動,他們便會如惡狼般撲上去!
“這幫家夥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表達來意了嗎?”布茨黑幫的信使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眼神朝旁邊遊離著。雖然他並不是那種沒有打過架見過血的雛兒,但是像這些守衛一樣不依不饒,氣勢凶悍的人他還是首次碰上。
那名把信接過的守衛轉身對後麵的同僚點了一下頭:
“我去把這封信傳給【羅】,你們把這小子先盯好了,等待【羅】的指示再做行動。”
“等……我為什麼不能走?”布茨信使急了,被【灰羅】的這群守衛盯著,他似乎有些理解了被蛇一點點活吞的青蛙的感受。這種脊背發寒的恐懼感讓他一秒都不願意多待,恨不得立刻拔腿跑路。
那名手持信封的守衛沒理會他,自顧自的朝著倉庫走去。而留在原地的幾名守衛則嘿嘿的冷笑著,不懷好意的盯著他身上的幾處要害部位:
“因為【羅】可能有話要問你,雖然我們這些看門的也沒那個本事去揣測大人的想法,不過隻要有一絲可能,我們就不會圖省事。”
對於這樣的邏輯,布茨信使的語言反抗顯得十分無力:“可是……”
幾名守衛對視了一眼,站在最前麵的那名少年嘿然一笑:
“這樣吧,給你兩個選擇,聽好了再選。”
然後他的表情驟然轉得冰冷而陰狠,手中的鐵棍“咣”的一聲重重砸在了粗糙的石板路麵上:
“你是想乖乖呆在這裏,然後可能被打得半死;還是想被打得半死以後,下半輩子都隻能留在這裏?來,選吧,哪一個我們可都不介意哦。”
他身後的幾名守衛也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望向那名信使的眼神簡直就像是揮舞著屠刀的屠夫在審視著一頭待宰的豬玀:冰冷、殘忍、居高臨下……
還有……戲謔。
戲弄弱者的權利永遠都屬於強者,弱者如果去挑釁強者,那叫找死,不叫戲弄。假如無知的猴子去拿樹枝撩撥老虎,會有人讚賞它的勇氣和大膽嗎?
底層的世界就是如此直接殘酷,力量強的一方,人多勢眾的一方既是掠食者也是更強者的獵物。法律和道德在生存麵前都不得不靠邊站,是真正勝利就是一切的冷酷世界。隻要能夠戰勝對手,並成功存活,方法、手段……那種東西怎樣都無所謂。
這,就是舊市街的生存準則。
培泰拉教會的聖經中常說【地獄】是神靈關押罪人的地方,是秩序之敵,是諸惡之源。但這並不對,世上真正能夠被稱為地獄的,隻有人類心中永存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