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灑下晨輝,將籠罩在天際的大片雲朵渲染成淡淡金色,繼而穿過雲層照亮了在群山中的一處狹小村落。村民不過三四十戶,依靠著山腳之下的幾塊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時已是可以見到幾道身影在那田地中辛勤勞作。
當晨輝透過屋頂瓦片間的狹小縫隙,有那麼一縷照在躺在下方小木床上的少年臉上,少年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後本能的抬起了右手將那縷陽光略微遮擋了一下,同時睜開了雙眼。在短暫的迷茫之後,便是露出遠超同齡人的沉穩之色。
匆匆起身,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雲非凡便朝著外邊走去,今日是答應幫鄰居張叔叔一起去城裏把收獲的糧食運過去賣了,以換取接下來三四個月的日常所需。他卻需要趕緊一點,以免太晚無法歸返。
剛一踏出房門就是一愣,隻見父母親二老站在房門外似乎正在等著他
“父親、母親怎起的如此早?孩兒記得今天要幫張叔叔一起去城裏,你們不用提醒我。”
雲非凡父親雲沉山看了一眼兒子,擺了擺手。
“換上新衣裳,今日為父與你一道進城。”
雲非凡聞言一呆,此時方才察覺到今日父親的著裝,竟然換上了最為莊重的族服。要知道族服可是隻會在宗族祭祖時候才會穿的。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雲非凡還是點了點頭,回房從一隻陳舊的箱子裏,拿了一件白色刺繡長衫換上。說是新衣裳其實也隻是比平時穿的略微新上那麼一點點。
早飯在沉默中匆匆用過,雲非凡母親眼中隱含幾分憂慮,幾次張口,卻都被雲沉山嚴厲的眼神製止。
“沉山,馬車已到,何時可以上路?”隔壁張叔叔的聲音與門外響起,張叔叔一家靠著這輛馬車撐起了一村人糧食運往城裏的唯一運輸工具。整日風吹日曬,雖然年僅四十出頭,但看上去卻是一個小老頭的模樣,張叔為人和藹,臉上時常掛著親和的笑容,對村裏的孩子更是愛護有加,加上村民糧食都要靠張叔運輸進城,所以張叔在村裏的聲望很高。
雲沉山聞聲放下手中碗筷,看了一眼雲非凡
“走吧,你張叔到了,老吳家的兒子會替你幫你張叔的。”言罷,在雲非凡不解的眼神中帶著他出門,挑起車簾鑽了進去。
“咦,今天沉山怎的穿的如此隆重還雇了老張的馬車是要進城去做甚?”
“誰知道呢,他們一家人平日裏都很少出門,不過看他們父子的穿著估計是去城裏給非凡這孩子說親去的吧?”
“估計是的,很有可能...”
一路上村民的議論聲從車窗外隱隱而來,馬車沿著村裏唯一的大路緩緩的向著城裏駛去,雲非凡心裏頓時一驚,莫非父親真個給自己說親去?
“莫要多想,養足精神,今日或許你便會有一躍成龍的機會。”雲沉山看著自己兒子,臉上閃過幾分複雜之色。
雲非凡點點頭,隨即閉目養神。
車廂內頓時陷入了沉靜之中,一路無言。
“沉山,雲城到了。”隨著張叔的聲音響起。雲沉山帶著雲非凡拉開車簾走了下去。
“老張,不用等我們了,你們自己忙去吧。”雲沉山對著張叔微笑的說道,隨後目送張叔他們離去。
看著雲城巨大的城門,那“雲城”二字異常顯眼,雲沉山眼中複雜之色更重
“今日,為了我兒就算向他們低頭又能如何,我終歸是不能耽誤了我兒...”雲沉山喃喃自語,隨後當先向著城中而去。
雲非凡看著父親略顯沉重的背影,總覺得父親今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心底更是越發疑惑起來。個把時辰之後,父子二人尋了一處小店住下,略作歇息,雲沉山囑咐雲非凡莫要到處亂走,隨後匆匆向外而去。
雲非凡心中好奇,於是悄悄尾隨其後,今日父親的行為舉止甚是怪異,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麼,眼看父親走入了一家酒樓,酒樓裝修別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消費起的。
雲非凡略作停頓,邁步走入其中,目光在酒樓一層掃了一圈,並未發現父親的身影,便是徑直朝著二層包間而去。雖然雲非凡身子略微瘦弱,但是身上衣衫也不是最普通的貨色,加上他舉止頗有氣度,酒樓夥計猶豫了一下,倒是並未攔他。
一上二層,耳邊頓時清淨了下來。畢竟是包間雅間,並不像一層那麼嘈雜,交談之聲不絕於耳。雲非凡放慢腳步在走廊內緩緩前行,微微側頭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