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起！”
鐫刻著一顆奇異大樹的巨大圓形祭壇上，一個牛首人身的巨形壯漢手持三叉戟，嗡聲喊到。祭壇下，百獸跪撲，即使有的還未進化出雙腳，有些甚至長出了八隻腳，無一例外的都屈伏下了。
這是妖族一年一度的祭祀聖典。
“上祭品！”
幾個昏迷著的人被綁在木架上，全身赤裸，三男一女，被抬上了祭壇。
“至上的妖神啊！”
“你是世界偉力的源頭！”
“你是世間萬物的領袖！”
“你是虛空永恒的存在！”
“請接受我們烏奇部落的祭品吧！”
祭壇上，祭師吟唱；祭壇下，百獸和鳴。祭壇中央燃燒著的熊熊火焰，突然分出了四股由焰火組成的巨手，將它們前麵的四具祭品拿捏起來。
焰火組成的巨手一把將木架拖進了熊熊火焰中。祭壇中蹭起高高的煙火，火光折射出血紅色，妖異而神秘。祭師再次吟唱：“妖神，願你賜予吾等力量！”
“願你賜予吾等力量！”
“願你賜予吾等力量！”
台下，百獸跟著吟唱，巨大的和聲在祭壇上空回蕩，其蒼茫的曲調呼喚著其與生俱來的野性。
……
一顆藍綠色的星球上，有三道溢彩的遁光在虛空中極速向其襲來。
“妖神，還不肯交出始極之源嗎？”
三道遁光停下，顯露出來者的身份是兩男一女。位於中央的男子開口說話，他一身儒生打扮，頭戴高冠，劍眉麵峻，背後背一把黃燦燦的大劍。
一顆穿破雲際，直出虛空的無比巨大的樹紮在這顆星球的東麵，從三人的視野看，能看到一個碩大的樹冠靜置在虛空中。
從樹冠上走出一個身影。他一身青衣，神色淡漠，麵色白皙，一頭長及腰間的綠發纖細而透亮，唯有臉上的眉毛烏黑而矚目，一如他那藍綠水晶一般的眼眸。
“孟乾，當日你爭不過我，今日帶著兩個幫手就妄想打敗我嗎？”青衣男子淡然的看著虛空對麵的三人。
“妖神，我知道你的底氣來自你身後的這顆元初之星，隻不過，你以為我會束手無策嗎？”
青衣男子皺眉。
儒生男子向著旁邊兩人使了個眼神。
“孟乾，你可要記得我們的約定！”一旁的女子說到。
“事關在下能否進階混沌境，定不兒戲，況且契約已定，在下不敢違背宮主。”儒生分別向那女子和男子拱拱手。
華麗宮裝的女子目光穿過虛空千裏，看向了風姿綽約的青衣妖神，心裏暗念一聲：可惜了！
一旁始終按不做聲的闊臉男子開口了：“事不宜遲，開始吧。”
溯宙流光萬絕大陣！
霎那間，無數流光彌漫在了這顆星球的上空，青衣妖神瞳孔一縮，身影淹沒在光點之中。
“你是萬絕宮主！”
……
牛四今年已經十歲了，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是最小的一個。就在今早，他的二姐被部落中的上族拉走用於祭祀了。
他很早就知道上族的祭祀都會用到他們“人”這一低微的物種。他甚至心裏都準備好了，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父母交到上族的手中。
因為父母說，帶走二姐，是為了剩下的能活下來。像他們這樣依附在上族部落中生存的“人”起碼還有存活繁衍下去的機會，若是外邊那些沒有依附在上族腳下的“人”，隻會被上族當成和普通野獸一般的獵物。
隻是他偶爾會想，自己有沒有能夠一直活下去，直到自然死去的那一天。
牛四忙活完一天，幫上族們清理了糞便，回到了家中。一個木架支起的棚子，就是他們六口，不，現在是五口人的棲身之地了。哦，對了，他家的牛姓，據說還是他家服侍的上族給賜予的。
把桌上稀泥一樣的晚飯吃下，牛四沒有跟著其他幾個哥哥再到外麵偷窺其他家的女娃如廁，而是沉默地縮到角落去。他想念起了他的二姐。
“阿爸。”
坐在棚子中間的那個麵瘦肌黃的男子，就是牛四的父親了。而旁邊那個模樣區別不大的就是他的母親。
“嗯？”男子眼睛受過傷，周圍有火燒過留下的疤痕。
牛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不出話來。對話就這樣沒有了下文。
精瘦男子也不問，而是把頭轉向他的女人，說：“牛祭師說過了，明年不會有我家了。”
“這樣呀。”女人話不多。她看著情緒低落的牛四，目光裏充滿了憐惜。
“娃，沒吃飽？”
牛四搖搖頭。
“那娃生病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