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與月相伴隱去,東方即刻間泛起了魚肚白。易軒晨獨自站在營地外,雙目微閉,身體周圍的咒力瞬間提升到了極致,自身的氣息與風的流動發出相同的頻率,感受到來自清晨的涼爽,氣息逐漸凝聚,甚至有種與斷龍山森林合二為一的感覺。微風如少女般柔嫩的小手拂過易軒晨的麵頰,額頭上的中發被輕輕吹起,從容,和諧等神色出現在其麵龐之上,易軒晨將氣息提升到極致,右手銀光大現,與此同時夾雜著龐大的咒力,隱約之間似乎還有帶著寒氣。易軒晨雙目突然張開,黑色的雙眸中精光一現,無形的威壓向周圍擴張,右手向後一拉,變掌為指,食指與中指用力前刺,伴隨著劃開空氣的聲音,帶著滔天的咒力,一道銀色光箭呈直線射出,向著不遠處的巨石。“嘭——”巨石發出一聲摩擦的巨響,強烈的震動,使巨石周圍頃刻間被粉塵籠罩。易軒晨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拂去眼前的粉塵,連忙向巨石走去,隻見那塊巨石的中心已空。易軒晨用手摸了摸中間被掏空的邊緣,發現邊緣竟是十分光滑,宛如打磨以後一般,甚至可以和玉石向比較其光滑程度。“練了一早上,這下血月山莊的疾影閃和流塵山莊的破天指都學會了,大賽的勝率肯定能提高不少。”易軒晨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其實他雖然學會了疾影閃,但是卻不知道疾影閃有三個境界,而自己隻是到了最初的境界。看著已經天色完全亮了,易軒晨穿上一旁脫下的裳向營地走去,仔細算來,從到達萬龍潭起也已經有三天了,如今正是當時血濺天月所說的,終於要離開萬龍潭了。易軒晨此時的心情,卻是亦喜亦憂,盡管隻有三天,卻是經曆了兩次的死裏逃生,先是被困於陣印之中,再是被妖力達七十級的九嬰追殺,最後又跳入寒潭,雖然事後身體並無大礙,但來自寒潭的極寒之氣卻是殘留在體內,但令易軒晨鬱悶的是,任他如何排除,極寒之氣不但沒有減少減少,反而還處於不斷增加的趨勢。易軒晨的思緒隨落葉一般飄揚,輕歎一口氣,不知不覺中,已來到三大山莊所駐紮的營地。“這是……”易軒晨看著眼前的一幕,卻說不出任何話來,營地外有著千數左右的騎兵,所有的騎兵身披銀甲,胯下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烈馬,每一匹馬的身上也披有銀甲。數千人騎在烈馬之上,竟像是雕像群一樣一動不動,但與雕像群相比,多的則是那中身經百戰所賦予的士氣與殺氣,將營地層層包圍。“莫不是敵襲?”易軒晨心中一緊,隨之躲在的一塊巨岩之後,身體下伏,單手緊貼地麵,支撐著身體,將所有感知都投向營地與外來的騎兵。眼前的數千士兵依舊是一動不動,易軒晨心中一陣疑惑:看營地裏帳篷周圍的整齊,以及周圍的安靜,不像是敵襲,可是這幫騎兵又是從何而來?即便是敵襲,易霜和血濺天月等人也不是好對付的啊?甚至沒有打鬥的聲音。易軒晨雖然有二十九級的咒力,但是麵對這有著千數之多的騎兵卻是手足無措,俗話說的好:兩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有竟千隻手,以及數千個蹄子。就在易軒晨靜觀其變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距離自己約有一米之近,盡管身後的人步伐很小心,發出的聲響極小,換了一般人甚至聽不出有人正在靠近,但還是讓易軒晨察覺到了。一隻大手正要壓在自己的肩上,易軒晨瞳孔一縮,右腳用力朝身後一踏,以極難的角度踏出,竟用出了十足的力度。身後的人用手擋住腳,隨之一股大力從腳心傳來,易軒晨頓時一驚,來人輕易便擋住了自己的攻擊,其實力必定遠高於自己。右腳與來人的手臂相抵,反作用力將易軒晨彈出,來人伸手欲抓其右腳,易軒晨身體紅光一現,一輪血月升起,將身體籠罩在其中,血月先由滿月變為弦月,隨後又變為朔月消失。當易軒晨的身形再次出現時,已經出現在距來人近五米之遠。來人看到用出了疾影閃,不禁一滯。易軒晨以目前的熟練程度,疾影閃最多隻能高速移動七米左右的距離,從而閃避對方的攻擊。易軒晨轉身想再次用出疾影閃逃離,來人卻淡淡道:“別跑了,小鬼。”這聲音令易軒晨感到十分之熟悉,似乎認識這個人,卻一時沒有記起,不禁轉過頭看向來人。那是一個身穿藍色的中年人。整齊的黑發梳理到腦後,濃眉大眼,黑色的眼珠炯炯有神,堅毅的麵龐搭配著一副隨和的神情,無時不刻散發著貴族氣質,不禁給人帶來些許好感,嘴角還揚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易軒晨呆滯的看著那人,眼睛大瞪,吃驚道:“韓……韓叔叔?”那人走上前來,拍了易軒晨的肩膀一下,莞爾笑道:“如此的謹慎,那一腳可真是狠啊,小軒晨,是不是都快忘了韓叔叔了?”易軒晨怎麼也沒想到那人正是帝國君王——韓禦洺。看著韓禦洺,易軒晨不禁尷尬一笑,道:“韓叔叔,你當真是在嚇我啊,要不是我溜得快,豈不是被你嚇死了,我還以為有人奇襲三大山莊呢。”韓禦洺聞言,眉頭微皺道:“你這麼說,我到時想問你,之前你用出的可是血月疾影閃?”“嗯,正是疾影閃。”易軒晨見韓禦洺這麼問,並不打算隱瞞,偷學會疾影閃的事,除了易天翔、韓月雨之外,再沒人知道,至於易霜則是沒機會告訴而已。韓禦洺本以為自己看錯了,疾影閃可是血月山莊的不外傳後天技啊,又怎麼會教給素不相識的易軒晨。“血濺天月雖然出手比較狠毒,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可是為何會平白無故的教你疾影閃呢?”易軒晨嘿嘿一笑,道:“倒不是誰教我的,我看了血濺天月前輩用過這招,便學會了。”“嗯。”韓禦洺應了一聲,隨後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就能學會,你,你確定你沒騙叔叔?”韓禦洺此時的眼睛瞪得比鴨蛋還大,像看到怪物一樣看著易軒晨。易軒晨的笑意更濃了,看著一臉吃驚的韓禦洺,道:“叔叔,我騙您對我有什麼好處啊?難道您會讓雨雨嫁給我?”韓禦洺瞪了易軒晨一眼,沒好氣道:“嫁給你,你害得我女兒兩年沒回家,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惦記著讓雨雨嫁給你。”“叔叔,我開玩笑的,雨雨又怎麼會嫁給我呢?不過這兩年我可沒有拿刀架在雨雨的脖子上,明明是她自己不肯回去的。您等等,我去給您叫雨雨過來。”隨後易軒晨衝向營地,向雨雨的帳篷跑去。韓禦洺也慢步跟著,心中暗道:易軒晨,你裝得倒是很像,但是不要忘記,你隻有九歲,不要跟我們玩心眼。“雨雨,雨雨。”易軒晨一把拉開帳篷,興奮道。當然那隻是他自作多情,為韓月雨興奮的。“雨……”易軒晨看著韓月雨,不禁麵紅耳赤。此時的韓月雨,坐在床上,被子蓋住了腰部以下,她正穿著外衣。帳篷中彌漫著令易軒晨窒息的蘭香,看到韓月雨黑色長發宛如瀑布一般,順著背部一直披散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突然闖入的易軒晨,微微張起的櫻唇顯現出了她此時的吃驚,俏臉因為羞紅倒是又多了幾分姿色。當韓月雨看到易軒晨臉紅到脖子根時,立即抓起枕頭,惡狠狠的扔向易軒晨。看到俏臉盡是羞紅的韓月雨扔來東西,易軒晨立刻由關公變為了曹操,轉身朝帳篷外跑去,腳下一絆,摔倒在地,由連忙站起,像沒頭蒼蠅一般衝出。韓月雨見狀不禁又氣又覺得好笑,三兩下穿好衣服,將頭發梳理整齊,用絲帶綁好。經過簡單的梳洗,怒氣衝衝地走出帳篷,尋思著如何報仇。一出帳篷,隻見易軒晨站在不遠處,神情依舊沒從尷尬中逃出,而且在他的旁邊便是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易天翔。換了平時韓月雨必定會將二人痛罵一頓,但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易軒晨二人相視一笑,一言不發地站著,將安靜留給了麵前的父女。“父皇……”韓月雨感到鼻尖一酸,立即撲入自己父親的懷中,放聲大哭。韓禦洺看到哭泣的女兒,心中不由一軟,張開雙臂將女兒抱在懷中,輕輕地拍著韓月雨的後背安慰著她。易軒晨自從認識韓月雨以來,哭倒是見過不少次,但都是撒嬌和玩鬧。真正的感動不隻是膚淺的流淚,而是人與人內心所產生的同化與共鳴,或許一個簡單的動作、行為卻可以將人類最真摯的情感推到頂峰。“父皇,你怎麼來了?”韓月雨哽咽道。韓禦洺輕輕擦去韓月雨眼角的淚水,輕聲道:“新秀大賽由為父來做裁判,除了三大山莊之外,這次由加入了五個隊伍,而且已經抵達墜日崖。”韓月雨抬頭道“難道是正道八門中的其他五門?”“不錯,正是其餘五門。”韓禦洺看著遠去的易軒晨二人道,“雨雨,你希望哪一方贏得比賽啊?”韓月雨沒好氣道:“當真是廢話,我加入了遊星山莊的隊伍,你說我希望哪一方贏啊?”韓禦洺眉頭微皺,道:“為父不想騙你,易軒晨這孩子雖然聰明,但是……”韓月雨道:“但是什麼啊?”“但是其他五方倒是容易應對,主要是流塵山莊難纏。”韓月雨不禁奇道:“流塵山莊?不應該是血月山莊嗎?血屬性不是很厲害嗎?”韓禦洺搖頭道:“血月山莊雖然高傲,但是做事也算是光明磊落。至於流塵山莊雖也是正道八門,可自從千眼邪影教和剜心弑魂教被滅後,為了得到異獸內丹和十二把名刀不擇手段。根據調查銀手禪師背後不隻是流塵山莊這麼簡單,利用馬家的勢力,奪取攝魄,就連守護攝魄的哪一家人也是家破人亡啊。”韓月雨一臉憤怒道:“那父皇為什麼不去殺了銀手禪師?殺了他,一了百了。”“雨雨,你當真以為為父和易霜怕了流塵山莊?”韓禦洺站起身,深吸一口道,“流塵山莊並不可怕,但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背後的勢力,前些日子乘黃之事想必便是他們做的。”聽到這裏,韓月雨不禁想到童顏,目光黯淡道:“父皇,易軒晨他們就沒有贏得幾率嗎?”韓禦洺背起自己的女兒,道:“其實易軒晨兩兄弟的實力並不輸給馬衍民等人,但是銀手禪師似乎想要用出攝魄,要知道,空手對名刀,吃虧的可不是一點點啊。”韓月雨聞言嗤嗤笑道:“這還不簡單,父皇犧牲一下,把幻滅交出來不久得了,嘿嘿,幻滅名列第二,攝魄卻是第三。”韓禦洺捏了捏韓月雨的小瓊鼻,莞爾笑道:“幻滅雖是可以削鐵如泥,但卻不是真正的開鋒。名刀中的前四把都未曾開鋒,一旦開鋒,其威力足以逆天啊。幻滅給他倒是沒什麼,隻是易軒晨並不會用刀,幻滅對他或許隻是累贅而已。”“我不管,不管。我就要他贏,就算贏不了,幻滅也要給他。”韓月雨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