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眠最好的時間段大約是夜裏一點到四點之間，睡得熟一點的人哪怕被搬走了大概也沒感覺吧。不過這種時候如果被人吵醒，那也沒人會多高興。
現在這個點兒，蘇玉白敢拿她樓下鄰居那隻泰迪的卷毛打賭，如果製造噪音的人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要把在她窗戶外麵嘩啦嘩啦響的鐵鏈子扯過來在手上使勁纏幾圈再從窗戶扔下去。
蘇玉白把頭埋在枕頭底下，過一會兒又因為憋氣把頭拽了出來，這聲音的來源太近了，一層枕頭也隔不住，把頭埋在枕頭下麵隻讓她更加火大。
“誰那麼大膽子大半夜在姑奶奶家門口玩雜耍！要不要命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鍾，有沒有公德心啦！”蘇玉白怒罵一通，眼睛還緊緊閉著想把漸漸消散的睡意留住。隻是……蘇白雲忽然坐了起來，雙手攥著被角往床護墊方向看過去。
如果……她這用了小半輩子的大腦沒出錯的話，在她的記憶力……她住在……十八樓……
聲音是從窗外穿來的，很近，近到讓她在睡夢中覺得一伸手就能把發出響聲的鎖鏈抓到手中。
蘇玉白沒忍住搓了搓胳膊，冷，她這會兒覺得從背後涼到心底。她打了個哈欠，把被子裹了裹，這時候外麵聲音已經沒了，不過她確實也把這事兒忘了，畢竟剛剛她心裏一亮，有種本能的危機感。噪音擾民什麼的，那都是小事，她已經拋到腦後了。
“前麵兒坐著的是蘇玉白嗎？”有男人的聲音在黑暗裏傳出來。
蘇白雲心中炸了個旱雷，一時間嚇得手腳冰涼，“誰在那兒！”她滿腦子翻滾著前幾天社會新聞上獨居女性被人入室殺害的新聞。
“是吧，這屋就一個活人。”另一個人的聲音和前一個一樣，涼冰冰的，蘇白雲平白想到動物世界裏蛇吐芯子的畫麵。
“醒著的，回個話。”說話的人一點感情也懶得施舍給蘇玉白，不知道的還當是電子合成音。
蘇玉白醒了有一會兒了，眼睛也適應了黑暗，借著外麵不知哪兒映來的光，她僵著身子打量眼前的兩人。先前說話的那人穿的白衫，寬寬大大晃晃蕩蕩，他旁邊那人也穿著同款的黑衫，兩個人身上都繞著若隱若現的綠煙。
光源微弱，兩人的臉都沒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蘇玉白的腦子已經不會轉了。“……”她想要尖叫，但是過度的恐懼讓她怎麼也沒辦法發出聲音。
這渾身透著綠光的東西是什麼的！我看到他背後有煙啊！他背後是牆，牆不會冒煙，他是鬼吧！一定是的吧！
蘇玉白瞳孔劇烈收縮，“無量天尊阿彌陀佛，他怕哪個我拜哪個……”這周明顯無法用科學原理解釋的行為讓蘇玉白的精神都產生了錯亂。
“你的奶奶用假鈔被抓了。”稍微高一點的人先開口。
還能正常交流，不像是一言不合就手起刀落收割人頭的樣子。蘇玉白吞了吞口水，撲簌簌打了個哆嗦。
“對，被抓了。”矮個子的一本正經地重複。
“這件事情你要負責。”高個子說道。
“沒錯，你要負責。”矮個子複述。
“錢是你給的，你的奶奶是被你牽連入獄，所以我們來找你。”
做夢做夢，這一定是在做夢！蘇玉白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蘇玉白的奶奶都去世好幾年了，奶奶剛死的時候她哭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再說了，這冥幣嘛，不都是假錢？怎麼還能分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