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風掃過塵煙市的貧民區,鼓起了王海基穿在身上那套白色襯衫。王海基任由那風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肌膚,眼神已沒有那時麵對羅星與吳震的霸氣與嘲弄,隻有那深深的憂傷。他望著身旁的風塵滾滾的貧民窟,隻見處處都是衣不蔽體的人。他們個個都麵黃肌瘦,衣服上布滿泥水,橫七豎八地躺在道路兩旁,仿佛與身旁的黃泥地融為一體。貧民們無神的雙目注視著道路,盼望著路經這裏的好心人能大發慈悲,施舍點食物用以充饑,可是,他們這樣做,這是求點心理安慰罷了,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些好心之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因為在塵煙市,所謂的好心人是與大家族,統治階層的人劃上等號的,要那些人施舍東西給貧民,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王海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從身上拿出幾個饅頭,幾張錢,分發給他所見到的貧民,好緩解他們的悲慘現況。但是,畢竟個人能力有限,不一會兒,他身上的東西便被一搶而空。而那些沒有搶到東西的人,唯有繼續躺在地上,等死。
他憂傷地望著這天空,口中喃喃自語道:“小暉,你等著,我遲早會將這班貧民團結起來,成為一支反抗羅氏政府的中堅力量,我遲早會為你報仇!!”他黯然地走回處於貧民窟陰暗角落的自己的破陋的家。
當王海基進入推開嘎嘎作響的家門的時候,突然,有種危險的感覺油然而生,全身的汗毛緊接著一根根豎起,強烈的壓迫感壓抑得心頭久久不能舒懷。隻見一名穿著黑色風衣,滿臉胡渣的大叔坐在王海基家中的唯一一張椅子上,口中正慢慢汲著鋼鐵酒瓶的酒。
這名大叔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抬起他那雙綠色的瞳孔,緊盯著王海基的白瞳一會兒,便把酒瓶從口裏拿出來,悠悠道:“喲,你回來了,王海基,我可等你好久了。”
一襲白色突然飄過,王海基在眨眼之間就飄到這名渾身酒味的大叔麵前,二話不說,一掌橫劈過去,但是,這名大叔閃也不閃,隻見他慢慢地蕩起他手中的酒瓶,將它置於王海基的手刃落刃之處,一聲清脆的“鐺”的一聲,隨即在簡陋的房子中想起。令人意外的是,王海基居然被重重彈開幾米遠,而那個鋼鐵酒瓶,什麼事也沒有,在那名大叔的手上輕輕搖晃,誰也想不到這小小的酒瓶居然有如斯威力。
王海基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這名陌生大叔,身上的氣流逐漸開始轉變,一陣虛無的感覺在這個空間突兀地出現。而大叔恍惚也感覺到了什麼,眼神也變了變,綠色的瞳孔注視著周圍的變化。
他不見了,王海基不見了,如果說剛才王海基是高速移動,快得連影子都看不見的話,那麼如今,王海基簡直就是憑空在原地上消失了。突然,大叔感到頭上一股寒冷感逼進,王海基整個人出現在大叔的頭上,手上的白光伴隨著陣陣寒氣,直逼大叔的腦門。
可是即使在如此危險的境況,這名滿身酒氣兼滿臉胡渣的大叔,居然笑了,他緩緩地打開酒瓶,喝了一口酒,默默在心中道了一個字:“喚”。隻見滾滾烈火撲空而出,一隻宛如地獄守門的三頭獄火犬從大叔腳下裂開的暗黑裂縫冒出來,向著王海基撲去。
王海基吃驚地望著這滾滾烈火,前衝之勢戛然而止,身影再次埋沒在黑暗當中。大叔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三頭獄火犬正緊盯著門口,一抹身影閃耀著白光,緩緩重現出來。
王海基睜睜地望著這名大叔,又望望其身邊伺機而動的獄火犬,淡淡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是不是艾奧多那混蛋派你來幹掉我的!!”
大叔聽完這句話,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震得這簡陋的屋子搖搖欲墜。他抹掉眼中笑出來的淚珠,道:“想不到轉生的賁薨居然如此風趣,居然懷疑我是那地方派來的,真是笑死我了。”
當王海基聽到“賁薨”這二字時,心中的戒備更加深,他的白瞳緊盯著眼前的大叔,手中的白光愈來愈盛。
大叔望著王海基,道:“賁薨,哦,不,你轉生後的名字叫王海基,請你容我介紹一下我自己……”大叔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是身為第四墮天使的撒斯姆,轉生後的名字叫塞姆,是你的同伴。”
王海基一愣,手中的白光緩緩消失,口中顫巍巍道:“你說什麼?!你是撒斯姆?!不可能!!不是除了我和路西法之外,沒有人順利轉生嗎?!”
塞姆揚起他的綠瞳,灌了一口酒,緩緩道:“你說的或許也沒差的,可是你並不了解事情最後的走向。這件事說來話長,所以容我日後慢慢和你解說。今天我之所以來找你,並不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而是來讓你歸隊的。”
激動歸激動,可是必要的鎮靜王海基還是會有的。王海基默默望著塞姆,眼神依然有種懷疑的意味在其中。他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撒斯姆,如果你是上帝派來的,那麼我可是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