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殿,還是記憶當中的虛無空曠,高大的前門,在虛空中巍然挺立,有些突兀,卻也莊嚴。然而,就在韓霽一行三人快要到達門前的時候,整個月神殿突然發出淡淡的黃色的光芒。韓霽詫異的停下腳步,噬月臉上則是了然,而走在最後麵的望月,臉上卻是一片讓人看不懂的肅穆!
沉吟著,遲疑著,心裏甚至還在發著慌,望月踟躕的一步步挪,卻怎麼也無法抹去那種抗拒的心情。一直走在最後,一直在矛盾的掙紮——這個當初讓自己風光無限的地方,這個讓自己傷透心的地方,這個讓自己最終選擇背叛的地方,如此的接近了,如此的熟悉。不期然的,眼中湧上一股酸澀的熱潮。月神殿已經開始發出久違的光芒,那是月魄所致——望月,他就是月神殿的靈魂,他就是月亮的靈魂,現在的月神殿,就好像重新靈魂歸位了,恢複了往日的生命力!
韓霽驚異的回頭,因為發現望月頭頂眉心都發出清冷的光輝,不算耀眼,但卻溫潤,不會熾烈,隻是一片淡淡的疏離,那麼讓人捉摸不透,若即若離,心裏卻發出一種無法躲閃的渴望,渴望自己能夠被那光芒籠罩、包圍!
噬月崇拜的看著望月,這是久違的望月,是自己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夢想!噬月一直沒有修煉屬於自己的元神,隻因為想要永遠躲在這樣的光輝背後,哪怕陰暗和醜陋,哪怕痛苦的磨練!
遠處,兩道身影飛奔而來。及至近處,不敢抬頭,雙雙匍匐在地上。韓霽瞪著眼珠子,看著腳下的這兩個人,誠惶誠恐,畢恭畢敬,是典型的膜拜!
“不知師祖回宮,東方雲迎接來遲,請師祖責罰!”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地上,就一動不敢再動了。花蕾跪在東方雲的身後更是誠惶誠恐,身體微微的抖著。
韓霽歎氣!造孽啊,自己怎麼能一邊跟人家的徒孫稱兄道弟,一邊還跟人家師祖呼朋喚友?扭頭看著望月,這一刻的望月顯得那麼高高在上卻又漫不經心,淡淡的掃了東方雲跟花蕾兩人一眼,連免禮兩個字都沒說——完全視為無物!
韓霽著急的摸摸鼻子,這種場合,自己又不方便去把兩個人拉起來,便轉頭看噬月,希望他能出來打個圓場,卻吃驚的發現,噬月正一臉肅穆的望著望月的背影,完全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韓霽狠狠的在心裏歎了口氣。要不要喧賓奪主?就在思慮之間,遠方幾道流星一樣的光芒又疾速的劃了過來,卷起半邊天空的雲彩,不知又是何方神聖!
韓霽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隻聽卟咚卟咚幾聲響,個個都如同東方雲和花蕾的翻版一樣,誠惶誠恐,畢恭畢敬,五體投地,更甚至,一片唏噓聲此起彼落……
“不孝徒宋濂”
“不孝徒楚衍”
“不孝徒肖逞”
“不孝徒段之方,參見師尊!”幾人勉強說出這句話,就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此時的望月又淡淡的掃了地上的一大片人一眼後,輕輕的回了句“都起來吧!”
什麼叫神?這就是!
韓霽撓撓鼻子,無不感歎的想道!眾人應聲各自站起來,韓霽才看清後來的這幾位。不禁好奇這月神殿都是在哪裏找的徒子徒孫,個個麵容清秀出塵,一副清瘦的身板,非但沒有遮掩住男子該有的氣勢,反而無形中又添了幾分清傲!東方雲這幾位師字輩的人物,倒是比東方雲威風了不少!
宋濂轉身,一把拉起仍無法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東方雲和花蕾。惱怒的瞪著他們兩個,“逆徒!竟敢不聽為師的告誡,私自成婚!”說罷,重重的歎了口氣,一甩手不再理會二人。
東方雲臉色發白,站在邊上不敢回嘴,花蕾則泣不成聲,一顆頭垂的極低。東方雲伸手想拉花蕾,可是卻被花蕾躲開了。
此情此景,讓韓霽又莫名的難受!既然有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這世上有多少好鴛鴦,就這樣被生生的拆散了?心裏不自覺的怨怪起宋濂不近人情,這麼好的一雙男女癡兒,怎麼就不能成親了?自己非要促成他們的婚事不可!
擰脾氣一上來,也就不顧此時是人家師徒團聚,沒他啥事了。上前拉起東方雲的手,一邊又拉起花蕾的手,就要往一起送。驚的東方雲趕緊抽出來,使勁的對韓霽使眼色!
那邊宋濂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的小動作,很是不滿,呼喝一聲“雲兒,這是誰?”
還沒等東方雲回嘴,那邊就聽望月淡淡的說了句“這是我大哥!”——一句話,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