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羽筱柔與元烈便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他們的身份使然,必然少不了熱鬧莊重的送行之禮,然而,鑼鼓喧天,車馬如龍,卻總是有著一種孤獨滲透其中。
“站住,來者何人?”慕容祁月再次來到給元英治療的宮院,卻被人攔在門外。
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奴婢苜葉,奉宸世子之命,前來給元英公主送藥。”
“發生了什麼事?”隻見一隊人馬走了過來。
為首之人皮膚黝黑,瞪著一雙如同牛眼的雙眸,渾身上下散發著嚴肅厲害之意。
他狐疑地打量著慕容祁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門前的守衛身上。
門前的守衛見到來人,立刻迎了上去:“見過周統領。”
“她是誰?”
“回周統領的話,這位姑娘是奉了宸世子的命前來給元英公主送藥的。”一名守衛按照慕容祁月之前所說重新複述了一遍。
怎料到那位周統領在聽到宸世子的名號後,有一瞬的怔愣,原本肅穆嚴厲的麵色瞬間緩和了幾分。
他看向那兩名守衛,有些不悅道:“既然如此,還不快給苜葉姑娘放行。”
前後的態度變化,讓慕容祁月聽出了其中的貓膩。
“回統領的話,大汗已經安排元英公主回到公主自己的寢宮了,並不在這。”
才隔了一天,竟然就離開了此地,還真是迫不及待!
慕容祁月頓時露出一臉的鬱悶,蛾眉緊蹙:“這可如何是好,我家世子說了,送藥這件事可是耽誤不得的。不知統領大人,可否派人給奴婢帶路?”
“姑娘說的哪裏話,為宸世子辦事,卑職自當是親力親為。”那周統領連忙應到,一張黝黑油亮的臉寫滿了阿諛奉承。
“奴婢謝過周統領。”
“苜葉姑娘無需客氣。”
“你們幾個人繼續巡邏。”
安排好他手下的人之後,便當起了慕容祁月的帶路人。
在一陣的曲曲繞繞之後,若非這裏確確實實是戎原國的皇宮,慕容祁月會以為她是進入了什麼迷宮一般。
距離目的地越近,陰森之感越強,侍衛,宮女越來越少。
“苜葉姑娘,莫要驚慌。”周統領適時開口,許是看出慕容祁月臉上的吃驚與訝異,解釋道,瑩瑩笑意中頗有著一分得意。
“元英公主性格孤僻,不好熱鬧,特意將自己的寢殿搬到了藍河彼岸。這個地方地處陰寒,別說苜葉姑娘第一次接觸這裏,就是在下每每途徑附近,也會覺得心底發怵。”
藍河彼岸,好生奇怪的名字?
“到了,前麵就是了。”周統領頓足,指向不遠處的一扇木門,“元英公主居處不喜閑人進入,在下就送到此地。”
慕容祁月看了遠處的木門一眼,神色也就嚴肅了一瞬,轉而感激一笑:“奴婢謝過周統領。”
周統領離去,慕容祁月將視線重新落到那扇禁閉的木門之上。
寒冬席卷,冗長的小道兩旁枯木,殘葉,一片蕭索,寂寥。
那扇緊閉的木門,上麵像是溝溝壑壑一般,深淺不一,留下了歲月深深的印記。“藍河彼岸”,實在想象不到此情此景又如何與之相配?
好歹是公主居住的地方,門外竟是無人把守,若非是那木門上並未落鎖,還以為這是皇宮大院中“闖者死”的禁地呢!
推開木門,這突兀的“吱嘎”聲在這一片寂靜中雖是刺耳,卻是讓人的心不覺安靜了些許。
令慕容祁月不曾想到,這木門裏麵卻又是一番洞天。
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那開的正豔的彼岸花,仿佛一條血河,有如通向地獄的路,將這個小世界一分為二。
相傳此花隻開於黃泉,一般認為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沒想到進入了一扇門,卻又是進入了另條絕路。
“元英公主,奴婢苜葉奉宸世子之命前來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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