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塞北荒野,狂風呼嘯,人煙稀少,馬兒奔騰,牛羊遍地,雞犬不寧……好一處避世之地,好一家隨意的太白牧場。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這對於牧家而言,正是全新的一年。
正常的牧家人,每到這個時節,殺雞宰羊,宴請賓客,好不熱鬧,慶祝春風帶來的希望。
可惜太白牧場的牧家,是個隨意的人,以至於這十裏牧場中牛羊,也是隨意的成長,西風瘦馬、垂暮老牛、沙皮小狗、骨架雞……這就是太白牧場的特色。
除此之外,還有一間灰塵滿滿,蜘蛛網遍地的茅草屋……青蓮居舍!
居舍與青蓮無關,屋頂是些亂七八糟的枯草,不難想到刮風下雨時,這茅草屋有多麼的岌岌可危。屋旁倒是有些植物,爬山虎、仙人掌、椰樹,全是一些生命力頑抗的植物,可無一例外,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全都枯死了。
再說居舍的內部結構,一床、一桌、一椅、一壺、一劍,這便是所有的家具,一目了然,再無其他。光線出奇的好,午時的陽光,恰好透過屋頂的破洞,照射在那連被褥枕頭都沒有的床榻上,床榻上有人,此時正在午睡。
一眼看去,蒼天啊……這畫風不對啊!
就像一顆璀璨的珍珠,掉落在沙塵中,不管有多少沙塵,都掩蓋不了珍珠的光芒。
隨意的牧場,隨意的茅草房,隨意的一切……為何床榻上的人,會如此的不隨意?他就是夜中的燈火,漫天星河中最嘹亮的星辰,不管身處何方,都是那麼耀眼,那麼的出眾,仿佛掩蓋了一切。
盡管這牧場讓人難以恭維,這茅草屋也是簡陋的可以,但有他在……這個地方,仿佛瞬間上升了無數個層次。
修長的身姿,挺拔的胸膛,潔白的勁裝,華麗的金腰帶,還有領口飄逸帥氣的紅帶,完美二字已不足形容。他僅僅睡在這裏,不做任何動作,便是一道養眼的風景。再看他的臉,這是一張女人見了尖叫,男人見了懷疑人生的絕世美顏。
麵如冠玉,貌比潘安,溫文爾雅,清新脫俗。
他不是凡人。
因為沒有凡人能如此完美。
就像畫中的人,找不到一丁點瑕疵。
風沙已起,從屋頂破洞落下,可就算是沙塵,仿佛都不願觸他,掉落一地,不沾他一粒。
時光流逝,轉眼天都黑了,他卻遲遲不醒,直至深夜,才瞧見他睫毛微動,緩緩地睜開深邃的雙眼,帶著倦意爬起床來,走至床頭的一個破洞,透過這破洞,仰望這外麵的天空,忽然詩興大發,作詩一首: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是的!從曆經了千重難,沙場百戰,所向披靡,王者印證,天之裁決,提名英雄榜,得封地,直至今日,已經過去一百二十三載,也就是說,李白已經離鄉背井一百二十三年,他又開始想家了。
可那個叫‘家’的地方,對於李白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別說家,就是曾經的長安,也成為了記憶,曾經的世界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叫‘王者’的大世界,浩瀚無比,大得難以想象,至高點為王城,王城之下,皇城何止千百,每一座皇城,都庇護在九州城內。而每一州,少有數萬,多有數千萬的民眾,可想而知,這個世界有多大了。
這片叫‘玉門關’的塞外之地,依舊屬於唐朝的領地,可現在的唐朝已經不在是往昔的唐朝了,往昔的大唐,一手遮天,世界之最,可在這裏,也隻能算是一個人口多點的皇朝,類似的皇朝,在李白的記憶中不少於十個。
唐朝的土地,是武則天成為英雄後,‘天’賜下的封地,隨著李元芳、楊玉環等成為英雄後,唐朝的勢力範圍日漸增張,才有了今天的大唐皇朝。
李白也有封地,也就是這十裏牧場……其實這裏曾經有千裏,隻是在這百年中,李白經營不到位,都被周邊的列強瓜分去了,就是現在的十裏地,也都依附在大唐皇朝的名下。
這一點李白沒有異議,畢竟他曾經也是唐朝人。
在這牧場生活了百年,青蓮居士、一代劍仙名頭,早就被人遺忘得差不多,這也好,畢竟李白本就不是爭名奪利之輩。他好清靜,喜山好水,來這世界之前,就抱有歸隱之心,所以像這樣的整日昏睡,無憂無慮,偶爾吟詩作對的生活,他還能過上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