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冬日的倫敦被晶瑩剔透的白霜覆蓋,雨水充沛,天氣也格外的寒冷,下午三點天就黑了下來。

田甜剛下班就接到了倫敦殘疾人聯盟的電話,一個叫麗貝卡的聾啞女孩割腕自殺了。

麗貝卡是先天性聾啞,今年隻有17歲,單親家庭長大,家庭條件困難,高中沒念完便在倫敦殘疾人聯盟的幫助下找到了一份女傭的工作。她曾經見過麗貝卡一麵,對這個女孩印象深刻,因為很少有殘疾人像麗貝卡那樣,總是帶著燦爛的單純笑容。

可是,這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女孩卻自殺了。

田甜的臉色慢慢冷了起來,胸口有些堵得慌,“她現在怎麼樣了?”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語氣沉重,“已經搶救過來了。”

田甜稍稍鬆了口氣,“什麼情況?”

馬爾斯沉默了一會兒,平淡的語氣裏像是裹著一塊沉重的大石,“她拒絕交流,醫生說……她可能被性侵。”隨後男人簡單地敘述了麗貝卡的情況。麗貝卡工作的主人是某個政府部門的高級官員,該官員的風評一向不錯,在麗貝卡出事後還負責了麗貝卡的治療費用。

田甜握著拐杖的手指驀然一緊,眼底閃過一絲慍怒,這種道貌岸人的偽君子比殺人放火的強盜更加讓她痛恨。

馬爾斯久久沒有得到她的回應,聲音變得懇切起來,“我很抱歉總是為這樣的事來麻煩你,隻是,我們需要你。”

田甜一早就動了幫人的念頭,問了醫院的地址匆匆趕了過去。

馬爾斯早已等在了醫院門口,見到她快步迎了上來,眼底閃爍著怒火,“幾天前麗貝卡流過產……”

兩人沉默地往裏走,到病房外馬爾斯沉沉地歎了口氣,“從蘇醒後她一直都在哭。”

田甜隨著他的視線望著病床上的女孩,麗貝卡的臉色慘白,金色的頭發就像枯草一樣亂糟糟地披著,她麻木地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淚珠子卻不停地從她的眼尾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病房外的椅子上傳來了一聲壓抑的哭聲,一個女人伏在自己的膝蓋上隻有肩膀在微微地聳動,她沒有哭出聲,也正因為如此,才讓田甜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悲切和無力。

“是麗貝卡的母親。”馬爾斯低聲解釋。

田甜的胸口越發堵得難受,就像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

每一次遇見類似的情況,她都會問自己:為什麼受到了欺辱,遭遇了不公平,人們總以為自殘能夠得到申訴?

跳樓,割腕,趟在車底下,拿汽油燒自己……

難道這些就能懲罰那些壞人嗎?

不,不會的,那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他們做這樣的選擇,隻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也不夠堅強,但這個世界上總還有一些擁有力量,堅強勇敢的人。

她走到哭泣的母親跟前,輕聲安慰,“都會好起來的。”

一夜間衰老的母親抬起頭,透過朦朧的淚眼怔怔地望著田甜,再也壓抑不出悲憤,痛哭了起來。

“他的生活很規律,幾乎沒有負麵新聞。”馬爾斯壓低了帽簷,一邊開車一邊監視著正前方的一輛黑色奔馳。

田甜低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上,帽子和圍巾把她的臉遮擋了一大半,隻有一雙眸子亮若星辰。她專注地盯著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指快速而輕盈地敲擊著鍵盤。

十多秒後,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個視頻,這是一個中年男人開車的畫麵,視頻的旁邊不時地出現一些窗口閃過幾行代碼後又很快消失,幾分鍾後她告訴了馬爾斯自己的結論:“按時上下班,兩天前去了一個朋友的聚會……車內的黑匣子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