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遺囑(2 / 2)

“怎麼說?”戰亦琳還是不理解的。

許榮榮好笑的笑了。

“開始我就想著過日子的事情,其他的都不想,和你大哥在一起是快樂的,雖然偶爾他很執拗,也很強勢,但是我很享受這種生活,他給的寵愛是別人永遠無法想象的,正所謂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而不幸福的家庭則是各有各的不幸。

老實說,我是快樂的,但是我並不覺得我和你大哥是幸福的。

我和他之間好像是天公不作美似的,波折不斷,是非不休。

生活平平靜靜的時候從來也不想,可一有事情發生我就想和他歸隱山林,找個沒有世俗,沒有人煙的地方去避世。

我也知道那都是不真實的想法,為什麼呢?

為他不是平反的身軀,他身上與生俱來帶著一股腥風血雨,帶著一股頑強不屈。

他就好像是被萬眾矚目的明星,他需要台下熱烈的掌聲,他也好像是烈日下滿身帶刺的仙人掌,他需要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中生長,證明他可以在任何環境下存活。

唯獨,他不能與平凡同在。

其實他也想過平凡的生活,隻是這個世界給了他太多的責任,讓他不能卸下肩上沉重的擔子。

我也不是不明白,隻是我習慣了在他不在的時候胡思亂想,也許隻有這樣,我才能忘記想念他的沉痛。”

“沉痛?”戰亦琳奇怪的注視著許榮榮,覺得真的不夠了解許榮榮,看她怎麼是不驚不惱的,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耐人尋味的話來。

許榮榮笑笑:“你沒有聽錯,我是說沉痛。

對我而言,每一次與你大哥的分離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而思念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沉痛。

我也說不清愛是什麼,但它一定是恣意生長在我的身體裏的,開始它隻是因為你大哥萌芽,後來因為你大哥一次次的細心灌溉,它就開始凶猛的生長,隻是它長在我身體裏的最深處,讓我看不見它,也摸不著它,我就忽略了它所有的生長。

我想,這種愛是饑渴的,需要分分秒秒的嗬護,一旦某天你大哥不在,它就在我體內蠢蠢欲動,我就開始無法承受。

年少時候日子很好過,總覺得每一天都那麼短暫,即便你大哥不在我身邊,我也會找到可以度日的事打發時間,隨著年紀的增長,我突然的發現,原來我身邊什麼都不重要,所有的精彩都為一個人存在,這個人一旦不在了,我的心就空了,周圍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不見蔚藍的天空,看不見潔白的雲朵,看不見飛翔的小鳥,也看不見紛紛擾擾……

愛,是種幸福,沒有了他在身旁,我的世界唯一剩下的隻有思念,而思念卻那麼的沉痛,這種痛是讓人無力喘息的。”

許榮榮像是做夢一樣,呐呐的說著一些平常想都沒想過的話,聽得戰亦琳有些感動,也有些淩亂,從來不知道愛還能在體內恣意生長,像是花草樹木一樣。

戰亦琳看了看許榮榮,覺得許榮榮一定是想念大哥想念的發瘋了,不多說,由著許榮榮去了。

戰亦琳其實也很想念陳浩然,那種想念不比許榮榮這個大嫂少,但她不會輕易的表現,而且她知道聽說陳浩然沒事,她就能安心的等著陳浩然回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是現在的許榮榮和戰亦琳,兩個人都一樣的等待著愛人的回來,但兩個人的等待方式是不一樣的,而且連思念都截然不同。

除了她們,樓上的溫珊珊也在思念著,說是思念,倒不如說是想著一個人來的簡單明了。

溫珊珊把兒子哄睡就沒去樓下,知道戰熠陽和陳浩然兩個人都安然無恙溫珊珊當然是高興,但高興的同時卻也擔憂著。

白晟照例說已經到了地方了,雖然走的時候沒說過要打個電話回來,但總是要報個平安才對,可人去了這麼久,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說不擔心溫珊珊就是在騙她自己。

想起白晟臨走時說的那些話,溫珊珊轉身把枕頭底下的那把鑰匙拿了出來,起身走去白晟的保險箱前蹲到了那裏,鑰匙插進鑰匙孔裏,用自己的生日號碼打開了保險箱。

箱子裏其實沒什麼東西,隻是放了一些房產證和地契,以及一些公司的產權證,錢之類的沒有多少,但裏麵放著一個紅色的呢絨小盒子,和一個紅色的呢絨大盒子。

溫珊珊把東西都拿了出來,因為太多,不得不抱著去床上,放下後一個個的看起來。

小的盒子溫珊珊沒動,大盒子的下麵壓著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上麵也沒有落款。

溫珊珊下意識覺得這封信是給她的,就打開看了一眼。

結果,白晟留給她的竟是一封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