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憶璿有些納悶的看了他一眼,出聲詢問,“世言,怎麼了?誰的電話?”
閔世言這才從僵硬中恢複,他看了一眼滿臉溫柔的哄著閔越修的穀憶璿,定了定神,才輕聲說道,“沒事,憶璿,我有事兒要出去一下,你和越修在家等我。”
說完,匆匆換衣,開了車就出去了。
隻有穀憶璿,納悶的看著閔世言離去的背影,不解的皺起眉頭。
一路上,轎車疾馳,閔世言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醫院,見到了戰熠陽。
“熠陽。”閔世言推開門,就看到戰熠陽握著許榮榮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沉睡的容顏。
“你來了。”戰熠陽抬起頭,輕柔的將許榮榮的手放在了被子下,這才起身招呼閔世言,“世言,我們去走廊站一下。”
閔世言點頭,戰熠陽想到很周到,為了避免吵醒許榮榮,去外麵說話最好,因為房間是隔音的。
“熠陽,榮榮怎麼了。”剛到走廊,閔世言就迫不及待的問戰熠陽。
他是醫生,剛才一眼就看到了許榮榮蒼白的麵孔,絕對是經過劇烈掙紮之後才會出現的。而且,戰熠陽的身上也有很多抓痕,有的個別嚴重的,甚至都見血了。
“我沒事,主要是榮榮,聽那醫生說,是因為發燒讓她之前腦部生出的病毒結塊震動了下,又壓迫住了記憶神經,導致全方位失憶。”戰熠陽皺起眉頭,看向閔世言,將方才那醫生告訴他的,全都告訴了閔世言。
而閔世言在聽完這一切,已經愣住了,“我曾經為榮榮診斷過,複發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可是沒想到,這百分之一,居然撞到了。”
“榮榮她,還能跟上次一樣,恢複嗎?”戰熠陽有些不安的看著閔世言,生恐聽到什麼讓他害怕的答案。
“記憶恢複還是要看榮榮,不過現在而言,最重要的是,那病毒結塊的感染,不要蔓延到其他地方。”閔世言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盡量說的好一點。
雖然記憶完全恢複的幾率真的很小,但是上次海裏生還的奇跡都已經被許榮榮創造了下來,所以,閔世言認為,隻要人心堅持,就一定會創造奇跡。
“還會蔓延?”聽到閔世言的話,戰熠陽不淡定了。他轉身在走廊裏略微焦急了走了幾步,才克製住內心的恐慌,重新恢複冷靜,站在閔世言的麵前,“能不能克製住?”
“國內技術應該還是可以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聯係下美國那邊的專家,榮榮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轉移,可以請專家來這裏為榮榮醫治。”閔世言想了想,將自己的建議說了出來。
“好,我馬上讓凡逸幫我預約下美國專家,世言最近這段時間的克製就麻煩你了。”戰熠陽沉重的看著閔世言,聲音低沉。
閔世言點頭,他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一旦病毒結塊蔓延到全身,許榮榮又會像注射了病毒那樣,慢慢的發燒,然後死掉。
戰熠陽馬不停蹄的聯係了紀凡逸,不過因為考慮到一些原因,他也要求了紀凡逸不要公開許榮榮的病情,甚至連葉子都不要說,至於何媽媽那裏也被瞞著。
掛上電話,戰熠陽沉重的歎了口氣,和閔世言無奈的對視一眼,正欲開口,卻忽然隱約聽到女子的尖叫聲。
他和閔世言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榮榮。”
戰熠陽行動最快,他猛地轉身推開特護病房的門,那清晰的哭泣聲躍入耳簾,“我好怕,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聲聲哭泣,如鋒利的刀子一般紮進戰熠陽的血肉,紮進戰熠陽的心裏。
“榮榮別怕,我來了。”他輕輕地呼喚著,盡量讓自己的放鬆,步子放柔,一步一步的靠近許榮榮,“榮榮別怕,我是熠陽,我是你老公,是最愛你的人,不要怕好麼。”
或許是他的溫柔打動了許榮榮,又或者是那已經刻入心底的名字太過於熟悉,許榮榮沒有抓撓,而是被他輕輕地擁進了懷裏。
“榮榮。”不遠處的閔世言,有些擔憂的輕輕地喚了一聲許榮榮,卻沒有得到女子的任何回應。
“榮榮,你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嗎?”閔世言低下頭,看著戰熠陽懷裏那張蒼白瘦弱的小臉,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含著淚水,加上淩亂的發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放在心口去疼愛她。
“你,你是誰,我,我是誰。”許是在戰熠陽的懷裏,找到了安全感,許榮榮不再哭鬧。她抬起頭,用近乎純粹的聲音,儒儒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