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朦朧的夜色,平原城後山英傑陵園外依舊是火把通明,一張張白幡隨著微風飄蕩,甚是駭人,密密麻麻的默軍將士頭紮白布整整齊齊跪在地上。
在道路上,一個個猴浦郡官兵被捆綁壓著跪在兩邊,而離英傑陵園洞口出的祭台上,高漢衝正被兩名默軍死死按著跪在地上,在祭台上則擺放著一顆人頭,那正是甘茂的人頭。
白亞梅身披孝服,雙手捧著一盞長明燈緩緩前行,在她之後江風,葉建,孟銃等人大將身披孝服抬著一具玉棺緩緩的出現在道路上,隨著一步一步接近英傑陵園,而在玉棺之後則是數具銅棺,那些銅棺都是平原城的匠人連夜趕製的,而後則是數不清的石棺還有木管。
整個平原城後山非常安靜,哪怕這裏有著十數萬人,可是除了火把發出的響聲還有抬棺將士的腳步聲外,根本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響,所有人都是一臉悲傷看著那具玉棺,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就會驚擾到那個男人安眠一般,就連那些被俘虜的猴浦郡官兵也都被用布堵住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連求饒都做不到。
白亞梅每走一步,每路過一個戰俘,站在戰斧邊的默軍刀斧手便揮刀斬落,一顆顆腦袋滾進了道理,鮮血更是噴灑滿地,飛濺在銅棺上。
一路上沒有慘叫聲,有的隻是一個個被砍了腦袋的屍體倒在地上。
那些沒輪到自己的猴浦郡官兵一個個嚇的顫顫發抖,可是任憑他們如何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高漢衝似乎已經認命了,緊閉著雙眼,不去看那一個個倒下的部下,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心中不那麼恐懼,可是場麵實在是太安靜了,他可以清楚聽到那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他很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他哪不斷顫抖的身體完全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轟”
一聲巨響,高漢衝身子突然一顫,似乎那聲音很是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高漢衝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畫麵,那是當初他來平原城參加默軍戰死將士的送行上看到石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也是發出這種聲音。
“這是石門被打開了?”高漢衝剛升起這個疑惑,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般,接著便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白亞梅雙手捧著長明燈一步一步緩緩走進洞穴,對隊伍也是跟在後麵,洞中無數棺木整整齊齊擺放在哪裏,可白亞梅依舊沒有停留,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洞穴的最深處,這裏雖然還連著整個墓園,可也是一個單獨的區域。
就在隊伍最後一口棺木進入洞中之後,三個頭發散亂,衣服邋遢的老頭急匆匆的往洞口內衝。
數名把守洞口的默軍士兵立刻攔住這三個人,冷聲道:“何人,英傑陵園你也敢擅闖。”
就在那些默軍準備上前教訓一番的時候,那三個老人連忙扒開散亂的頭發,急聲道:“是我,是我,快,讓我進去,耽誤要事,你們就是死也難以贖罪。”
“李老,張老,楊老,王上,王上已經……”那名默軍見三人到來,張了張嘴,可是鼻子一酸卻是無法再說下去。
那些默軍已經認出了三人,正是張天寶, 李叢生 楊天三人,他們三人在默軍中雖然沒有實權,可是地位並不低,乃是他們默軍王上的三個徒弟,而且還是醫術了得,這默軍中受過他們救治的人不計其數,所以深受默軍上下的尊敬。
默軍將士認為三老肯定是想去救王上,這才如此心急,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怎麼救。
“讓我們進去。”
張天寶急的差點跳起來,連忙一鑽,直接從前麵的默軍士兵之間的縫隙給鑽了進去。
那些默軍看著火急火燎的山佬,隻是默默歎了口氣。
洞中最深處,江風等一眾將領跪在玉棺之前,一個個已經是哭紅了眼,而白亞梅卻反常的顯得十分平靜,她拜完之後,撫摸著玉棺,突然出聲道:“把棺打開,我要為王上整理儀容,王上儀容不能亂。”
江風等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便站起來,上前把玉棺打開,棺內哪個男子的容貌頓時更加清晰出現在眾人麵前。
白亞梅輕輕的為默塵整理了頭發,戰甲,嘴裏輕聲道:“妾雖為與君完婚,可妾已為君妻,今生與君相識,妾願永世相伴。”
白亞梅突然抬頭看向在場眾人,平靜道:“江風將軍,葉建將軍王上曾經最信重你們兩個,你們以後一定要好好治理平原城,萬不可讓王上失望,還有贖亞梅自私,王上報仇之事就拜托眾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