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即猶豫再三,還是伏地鄭重而誠懇地說:“奴婢感謝殿下那日在殿上出手相救,要不是您,奴婢恐怕早就死了。”
他似乎是早忘了那一出,紫陽靜默片刻,妖嬈一笑,“怎麼會是相救,不是說要將你打死麼。”
清即沒有再多說和解釋什麼,誠懇地說:“奴婢知道殿下當時那麼說,才是救下了奴婢,感謝殿下您的仁義。”
紫陽似乎因為“仁義”兩個字輕輕笑了下,他手裏摩挲著一顆剔透的黑棋子,妖嬈的鳳目淡淡瞥了她一眼。
其實他已經認出她來了,她就是那夜自己中了埋伏後,救了自己的人,沒想到能在這宮中再次遇到。
不可否認,她很聰明,不邀功也不退縮,始終是處變不驚的樣子。
麵對他,紫陽以為她會說出那夜的事,蠢人的話可能還會不自量力的威脅他,可是她沒有。
紫陽將手中的棋子仍回瑪瑙缽,破天荒地淡淡說:“為什麼進宮當宮女了?”
清即怔了一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他專門和自己說話,清即有幾分惶恐地說:“父母慘死後,無處可去,進宮也隻是個謀生的巧合而已。”
她很害怕他誤會她進宮有什麼目的,給自己惹來殺生之禍,畢竟她知道他那麼大的一個秘密。
清即的父母是東籬人,她曾經是東籬的七公主,這些她是不會說的。
她的母親是這世上百年輪回也難遇的美人,不過最美的人都有最悲慘的故事,清即慨歎,要不為什麼說紅顏薄命。
她沒有遺傳到母親的傾國美貌,頂多算是長得秀麗靈氣。可是這個少年,清即抬頭望向他精致絕倫的臉,他妖嬈而豔麗的就是一朵致命罌粟花。
清即想:他這麼美,簡直是千年也難遇的絕色,難怪這麼紅火,各國都知道他,不喜歡他的人都喊他妖孽,他的命運注定要坎坷吧……
紫陽諷刺而冷冷看著她眼中的變化,盯著清即的眼驀然冷了幾分,“你是在可憐我?”
他有讀心術麼,他用得著她可憐?!她可憐自己還來不及。
清即因為他冷然的話打了個寒戰,連忙叩首道:“殿下誤會了,您真的誤會了,奴婢怎麼敢,請殿下恕罪。”
“滾……”他冷豔的聲音也嚴厲了很多。
清即嚇得一抖,他簡直變臉比翻書快,果然是個變幻莫測的人。
她不想他誤會自己,以後在宮中也肯定還有見麵的機會,她不想死在他的一時之氣下。
清即著急的跪下道:“殿下誤會了,其實這世上哪有誰可憐誰。人生如飲水,冷暖自知,其它人都是旁觀者,又怎會懂得其中的苦辣酸甜。一切事情的價值,隻有時間來衡量。殿下金安,奴婢退下了。”
紫陽臉色緩和了幾分,他妖嬈的唇因為這幾句話諷刺地勾起,可是從他眼底的波動,可以看出,他其實是讚同這幾句話的。
清即平複著受驚的心情,剛退出去,跟她一起的兩個宮女看她手裏並沒有捧著畫,意識到她已經將畫送給紫陽殿下了,連忙識實務的上前向她恭賀:“恭喜妹妹完成了太子妃的交代,要榮升這東宮女婢的掌事之主了。”
清即謙虛地說:“沒有,一切還要等回去太子妃殿下定奪,不早了,我們走吧。”
聞人盼繇聽到紫陽公子收下了東西,妖媚的臉難得對清即露出了好臉色,她麵容如花,當下兌現諾言,“好,我果然沒看錯人。以後你就是這東宮女婢之主了,她們都得聽你的差遣,都聽到了沒有?”
清即連忙和眾位婢女一起叩謝聞人盼繇,自己更是連磕了三個頭,“謝謝太子妃對奴婢的厚愛,今後一定傾盡所有好好服侍您。”
自從當上掌事後,清即不得不承認日子好過了許多,再也不用幹繁重的活,隻需要有條有紊地指揮眾婢女將太子妃交代的事情做好。
而且聞人盼繇去哪,也會寸步不離地帶著她,對聰明的清即很是信任。
眾位東宮婢女看她年歲比自己都小,沒架子,做事卻幹練有主見,也都很配合清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