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山莊,地下酒窖。
劉律之狼狽的坐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是酒氣,手裏還托著一個壇子。
溫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他。
“律之!”她喊了他一聲,與此同時,整個人也飛到了他跟前,攬著他的肩膀,低聲抱怨:“怎麼喝這麼多啊!你知道不知道,劉叔叔已經被趕出傅氏了。”
“管我什麼事!”劉律之一臉不滿的震開溫茵,換了個位置,就又仰頭喝了起來。
“怎麼會不管我的事!”溫茵不依不饒的跟著他,再一次抓上了他的胳膊,咬著唇道:“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準備娶我嗎?你也不看看,和我同齡的女人,她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那你就去找個人嫁啊!”劉律之猛地灌了一口酒,看都不看身後的女人,隨便甩了一句話出去。
“我嫁?那也要看你願不願意娶啊!”溫茵被他的話傷的眉眼低垂,說出來的話,也不管不顧起來。
“我娶?我娶你?”劉律之終於轉過了頭,一臉不屑的看著溫茵,冷酷無情的話,就這麼說了出來:“你做夢吧你!別以為我不說,就等於我不知道你當年幹的那些好事。”
“要不是你,葉語怎麼會離開我,要不是你,她怎麼會在一氣之下,跟了別的男人!溫茵,別不承認,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是你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你說,這樣狠毒的你,我怎麼可能會娶呢!”說這些話的時候,劉律之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有一雙眼,紅的厲害,似乎隻要他一眨眼,就能滴出血來一樣。
“……”聽他這麼說,溫茵隻覺得眼前一花,她的整個世界,好像都崩裂開來了。
枉她一直以為,她做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早就洞悉了一切。
“怎麼,傻了吧?”劉律之嗤嗤一笑,緊跟著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揭穿你的,因為我爸還需要你。”
“什麼?你說什麼?”聽劉律之提起劉昌民,溫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嗬!都到現在了,我爸什麼都沒有了,劉家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跟我裝!”劉律之一字一句的說著,麵上的笑容,諷刺的一塌糊塗:“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爬上過我爸的床-榻,從來沒有用自己的身體孝順過他。”
“我——”溫茵開口,下意識的就要解釋,但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無話可說。
“嗬嗬,承認吧,你就是個biao-zi。”劉律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艱難的爬起身,晃晃悠悠的就離開了。
隻剩下溫茵一個人,在這原本就冰冷的酒窖,臉色鐵青——
再說劉律之,他離開酒窖之後,就直奔山莊外而去,作為陰謀集團的一份子,他自然知道,老頭子的股份被架空,又有諸多商業犯罪的證據落入人手,家產清空,坐牢什麼的,都是必不可免。
但是,作為他唯一的兒子,他可不想跟他一起完蛋,他的人生還長,享受的日子還很多,東山再起,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且,他更確定的是,老頭子就算自己把牢底坐穿,也一定會護著他這個獨子的。
沒辦法,這就是中國人的劣根性,就算是再混蛋的惡人,也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護犢情節。
他準備落腳的地方,是X市,那是個海濱城市,商業發達,紙醉金迷,最是適合他這種浪子了。
到達X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了,順理成章的住進早就定好的酒店,他隨便衝了個澡,洗去滿身風塵,披了睡衣就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晚,他睡的很不安穩,滿腦子,整個夢裏,都是一個叫葉語的女人。
虛無的幻境中,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她穿著白色的百褶裙,披散著一件長發,站在紫藤蘿下,對著他笑,而他,攬著她瘦削的肩膀,輕刮著她的鼻子,將她的笑語嬌嗔,一字一句,都聆聽的清清楚楚。
他還記得,她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也是他最愛的女人。但就算這樣,她最後還是離開了他,究其原因,卻並不怪她,而是怪另一個叫溫茵的女人和他自己,沒錯,若不是他們惡意貪歡,她又怎麼會決然而去。
夢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按計劃,他是要去參加一個午宴,宴會定在早上十點半,不冷也不熱。
想了想,先是打了個電話給助手,讓他送套西裝過來,然後才不緊不慢的下了床,往衛生間走去。
十點的時候,他剛好用完早餐,很認真的抹了下嘴,又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後,他才往樓下走去。
十點半整,他走進宴會場地,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被他而吸引,當然,不是因為他英俊大方,風流倜儻,而是因為,他是整個會場上唯一沒有帶女伴的客人。
“律之!你終於到了,怎麼沒帶女伴,沒有合適的嗎?”宴會的主人王老也匆忙走了過來,對著劉律之,就是一番寒暄,緊跟著,又明知故問的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嗯,昨天晚上才到的X市,哪裏能找得著合適的女伴。”劉律之微微一笑,端的是溫潤儒雅。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王老嗬嗬的笑著,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著身邊緊隨的管家問了一句:“雪兒下來了沒?”據他所知,他那寶貝女兒可是剛跟男朋友鬧了矛盾,估計也是沒男伴的,所以……
“回老爺的話,小姐一早就說了,說她心情不好,不想下來。”老管家湊近王老的耳朵,低聲的說著。
聽管家這麼說,王老臉上也浮現出一抹不悅,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緊跟著,又對他吩咐道:“這樣吧,你上去一趟,讓她下來,就說我這邊有個貴客要為她引薦,非常重要的貴客。”
“是!老爺。”說著,管家就利落的轉了身,往宴會側邊走去。
眼看著管家離開之後,王老才扭頭看向了劉律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賢侄見笑了,我這女兒沒別的本事,就是脾氣大,剛好她也沒男伴,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就跟她湊一對得了。”
“王老的女兒,自然是名門淑媛,我欣賞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湊一對這種事,自然是求之不得。”聽王老這麼說,劉律之自然也是樂意的很,跟他一樣,一語雙關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