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裏的燈光昏暗,酒氣淡淡地以床為中心散發出來。
本就橘黃的燈光因為在情侶套房裏被罩上了編織成球狀的燈罩而更加曖昧和旖旎,沿著一地七零八落的衣物,直照到猩紅的地毯和綿軟的大床……
謝爾音在某一個瞬間恍惚醒來,卻又再一次沉沉睡去,夢裏跌進一個柔軟的大球裏,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在她跌倒最低端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很多畫麵。父親慈祥和藹的笑容,母親軟聲細語哄她入睡……
接著便是大片大片的黑暗襲來,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耳際,冷漠的眼神、敵對的目光、輕蔑的微笑、譏諷的話語……
“別走……”她呢喃出聲,手指瞬間收緊。
不能哭,所有人都在看笑話,不能哭。
“別走。”第二次,她用近乎哀求的語調說了出來。
夢裏女人拖著行李箱的背影孤寂而決絕,她嘶喊著,手指在空中抓撓,任她聲音嘶啞情緒崩潰,那個背影也始終隻是背影,越走越遠,沒有回頭。
別走……她什麼都沒有了。
正在撕扯謝爾音襯衣的肥大雙手突然停了一下,滿是橫肉的臉拉扯著紫黑的嘴唇笑了起來,忍不住將身下人光滑的脖頸一捏,眼泛淫光:“喲,夢裏還這麼楚楚可憐呢?這模樣真是漂亮,這次算他們找對了!不走不走,說什麼我也不走啊!”
謝爾音禁閉著雙眼,手指依舊摳著被單,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麼,緊皺的眉頭越來越深,兩道淺淺的折痕在如同輕羽微揚的眉中心擠壓出來,白皙飽滿的額頭上有些細碎的汗,打濕了她一頭紮進便無法出來的夢境。
肥碩的中年男子越看越滿意,伸手將謝爾音纖細的脖子摸了又摸,帶有酒氣和腥臭的嘴唇附了上去,用力一吮,瞬間留下一個紅印。
“哈哈哈……下了藥還這麼誘人,真是個寶物……”低俗粗鄙的笑聲伴隨著他越來越沒輕重的動作,謝爾音痛得渾身一顫,睜開了眼。
她隱約能聞到周圍讓人惡心的酒味,一雙肥手正緩緩伸向自己衣領的更深處……
她胃裏一陣翻滾,背後一涼,猛然驚醒,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張溢滿了肥肉的臉,立刻開始掙紮。
“你是誰?!”謝爾音猛地推開男人坐了起來,雙眼漸漸瞪大,漆黑的眼球裏倒映出那張淫光四射的臉。
這是哪兒?記憶突然回到了昏迷之前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
她顫抖了一下,慌亂之下來不及多想,立刻用盡全身力量一推,往門邊跑去,腳步踉蹌。
男人伸手一撈,輕易地將她纖腰一攬,謝爾音被強大的推力慣到了床上,吃痛地叫了一聲。
謝爾音開始不顧一切地掙紮著,手上的鐲子在男人臉上一打,男人悶哼。
“媽的……”男人的聲音粗劣難聽。
身上的力量鬆開了些,她想跑,卻絆倒在一邊。
男人從身後站了起來,從燈光處投來的陰影越來越大……
謝爾音咬牙,忍著腳踝的痛感跑向門邊,手指冰涼地抖動著,想拉開那個反扣的門。
中年男人一把將她的頭發揪住,大力往後一扯!
“啊!”謝爾音用盡全力地將手肘往身後一抵。
男人躲過,輕易將她的手腕箍住,扔向了床裏。
她陷入柔軟的大床中,燈光同樣蒼白而刺眼。
唇瓣漸漸沒了血色,身子往後縮著,無力地揮舞著手臂,但已被撕扯處一塊白皙的手臂,隻能更加牽起人的欲念。
她瞳孔緊縮,張嘴卻驚恐得叫不出聲,不知道這是哪裏,不知道這男人是誰,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夢境……還是比噩夢還要恐怖的現實。
“滾開……”困意襲來,她努力抵抗,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栗,因為剛才的劇烈掙紮而青紫的手臂觸目驚心。
男人油膩的臉上被無限放大的毛孔每一個都在興奮得抖動,眼神裏的淫光在觸及到謝爾音殷紅的唇瓣時如同開了閘門,全身燥熱不堪,索性丟了慢慢玩的耐性,一解褲襠,就要頂身而上。
謝爾音絕望地嘶叫了一聲,從胸腔裏迸發的抗拒也因為藥物作用而化為一聲悲鳴。
她的手緊緊摳著床單,撕扯著蹬著腿,然而已經無濟於事……
“哢。”房門突然響了一聲。
中年男人一愣,手指停在褲襠上,霍地轉頭,橫肉隨著動作輕輕抖動。
這門,怎麼自己開了?
“抱歉。”一聲絲毫不帶歉意的道歉在門後響了起來,語聲低沉。
謝爾音神思一鬆,剛才靠驚慌和意誌撐起的精神已經無法支撐她沉重的眼皮,困意瞬間侵襲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眼睛一閉,再一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