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說不出口(1)(1 / 1)

江裕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被他仍在被單上的綠色離婚證,糊裏糊塗的腦子驟然清醒了一半。

關玲真的這麼幹了。

江裕安腦子裏閃入這麼一個事實,心裏隨之湧起一陣無力感,比宿醉後的頭暈目眩更讓他難受。

那個曾經也住在這間屋子裏的人早就離去了,還很“貼心”地把所有用過的東西都清理了個幹淨。

房間裏彌漫著消毒水和香水的味道,讓人感歎前任女主人做事的毫不拖泥帶水。

真是把一匹變異的狼誤認成了乖順的綿羊。

江裕安在心裏諷刺著,身上穿了一天一夜的襯衣被汗水浸了個半透,粘稠地貼著肌膚,散發出並不濃烈但也絕對忽視不了的酒氣,讓他胃裏一陣抽搐地惡心。

他厭惡地把衣服扒了下來,打開一櫃子找了替換的拿進浴室,沒怎麼調溫度就打開了噴頭,任由冰冷的、細雨一樣的水把他淋了個清醒。

關玲真的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

江裕安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關玲,他抱著娶回來還算不丟臉的態度,促成了一對怨偶。

用江老太太的話來說,江裕安就是一個在感情上被寵壞了的大少爺,他不懂得照顧別人的情感,所以關玲喜歡他,他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對關玲不能理解他在外麵的行情有諸多不滿。

不滿?

想到關玲厭煩的,不耐的表情,江裕安有些想笑。

你指望一個拿行情在哥們中作為攀比資本的少爺,能有多體貼?就算不是他,換做路邵,陳墨等人,也沒見著成了家就有什麼不同。

明明淋著冷浴,可江裕安總有無明業火壓在心上,怎麼也發不出來,直到他的指尖被泡的有些發白了,他才關上了噴頭,拿下一旁架子上的毛巾胡亂擦了幾下後隨手扔進浴缸裏,然後套上了衣服,雙手撐在陶瓷的洗漱池邊上,看著鏡子裏的人露出八顆牙齒。

他又不是那些要死要活嫁進有錢人家的女人,而關玲也沒好到讓他動心的地步。

是的,關玲從未真正走進過他心裏。

如果說在這段隨意促成的婚姻裏,關玲有過什麼讓江裕安滿意地地方,那就是離婚後幹脆利落地走了,省去了一大堆財產分割的麻煩事,或許對於那個翻臉不認人的女人來說,財產分割遠不如早點離開來的更讓她高興。

不過站在他的立場來看,他真的有資格去批評關玲嗎?

江裕安有史以來第一次開始認真地,想要去思考他和關玲之間的糾葛,想要去猜測關玲的想法。

諷刺的是,他真的開始這麼做卻是在同關玲離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