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並不是唯一一人,從另外幾個方向同時走出了六人,加在一起一共七人。
這七人分列不同位置,手中拿的兵器也各不相同,穿著更是奇形怪狀,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醜。
沒有一個敢讓人多直視一秒,仿佛再多看兩眼,身心都會受到摧殘。
那種醜不僅僅在於表麵,更發自於內心。
到底是什麼樣的遭遇才造就了這樣的一群人呢?
結果並不是無人知曉,相反,很多人都清楚。
“他們是銅山七鬼!”
有人馬上認了出來,厲聲喝道。
“銅山七鬼啊,似乎有點麻煩!”
千山一覽也沒看這七人,一門心思躺在了拖車上,目光遊離。
“是啊,他們來了,那個人肯定也會來,真沒想到還能請到這老東西!”
申老毫不避諱自己的歲數,直呼他們身後之人。
“我到沒有擔心那老家夥,讓他來就是了,問題是我有些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殿下!”
“不明白的是這次攻勢實在太弱了,簡直弱有些詭異!”
“弱不好麼?殿下,如果再要是更強,恐怕我們都會死在這!”
“所以我才覺得詭異!”
千山一覽繼續道:
“既然那第三波人的主使者真想我們死,恐怕我們早就死了,何必非要一波波的來送死,顯得很不理智,甚至可以說故意的,至於今次這波埋伏就更令人覺得有些不解了,銅山七鬼也就那麼回事,他們背後的老東西也僅僅聚旋境八階,有什麼自信能將我們全部殺掉,不說申老你,就連廖統領拚命之下也能讓我逃離,這麼做能說明什麼?”
“可能他們還有後手吧!”
申老隻能這樣回答。
“還有?嗬嗬,沒有了申老,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波,飛翼軍已經將方圓三十裏都探查過了,沒有再看到埋伏!”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先想想如何打敗那個老魔頭吧,老夫今次可能無法繼續再陪伴殿下了!”
“別那麼悲觀,申老,不到最後時刻,別輕易說放棄!”
“不能不這樣想啊,我等陪伴殿下南征北戰多年,見過蠻族,殺過異族,探過海,上過天,去過仙派,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可這次老夫突兀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的最後一次了!”
申中行有些頹然:
“老夫這輩子有徒弟,有孫子,有兄弟,也有忠義之人,唯有一件事最是遺憾!”
千山一覽也側過了身,目光直視申老。
“那便是無法看到殿下登上大位!今次逃亡,本以為還有餘地,誰想沿路失去了數位兄弟,又有聶兄李兄趙娘子殞命,柳統領自爆,於督軍慘遭分屍,桂將軍被戮首級,餘下精英不知身隕多少,鎮國軍被困山君集,飛翼軍十不存一,烈火軍分部全滅,損失不可謂不嚴重。可我們這麼多人卻隻走了二十餘裏,就已所剩無幾,前途未卜,讓老夫如何甘心死在這裏!”
申中行憤然揮臂:
“想我玄武國立國不過七百餘年,幾經戰亂依然堅守在此,除去聯盟支援,唯有國內上下一心,共禦外敵方才有次局麵,不至於慘遭滅國,可現在,內憂外患,為皇位手足相殘,內耗無數,離亡國已不遠,老夫悲苦難言啊!”
說著說著,一行老淚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周圍將士聽聞後也俱都沉寂下來,默不作聲,似是忘記了他們現在還在戰場,忘記了不遠處正徐徐趕來的敵人。
戰亂將至,天下恐怕也會因之而打亂,身在其中,卻不能撥亂反正,誅殺叛逆,維護王權,隻能舍身一搏,卻終將身死道消,不知後事如何,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啊。
然而千萬年來王權更迭莫不如此,無論是人,還是蠻族,亦或是異族,除非極端的權利控製,否則都無法逃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權利交替儀式。
有道是一將成名萬骨枯,一國立皇更是億萬人會受此影響,死者不可計數。
麵對這種無法抗拒的曆史車輪,如申老這般哭啼著有之,憤恨著有之,逃避者有之,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他們希望最終結果會變得更好。
國泰民安才是這些有誌之士奮鬥的最終目標,而實現這一目標的執行者就落在了類似八皇子這樣的人身上。
千山一覽也深知此任的沉重,表情又沉重了一分。
他隻有一句話送給申老,也送給在場各位的戰士:
“你們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死,如果我能登上大位,一定保天下太平,建立一個沒有紛爭,沒有殺戮,安定的王朝,那裏,人們在幸福的生活,每天都綻放著笑容,路上行使著裝滿糧食的車馬……”
隨著他的話,眾人也像是侵入了一個幻想中的國度,那裏如八皇子所言,沒有戰爭,沒有殺戮,也沒有互相傷害,有的隻是幸福和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