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路遇不平暗相助,轉折跌宕耍秋風(1 / 3)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暗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高樓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這是北宋初期範仲淹將軍所寫的一幅《蘇幕遮》‘懷舊’的曲牌,盡情闡釋了他思念親人的情懷。

作為曾抗擊過西夏的將軍,範仲淹一生剛正阿直,所寫詞曲也極盡豪邁悲壯,在文人墨客中獨具剛健遒勁的特色,但其在軍旅中也不乏寫了些柔情蜜意的作品,流傳至今。這首《蘇幕遮》‘懷舊’就是他一改雄渾霸氣的境界,少有的,是他充滿了柔情蜜意的作品之一。

在這首詞中,範仲淹倚樓遠眺,一片秋光,寒煙凝綠,勾起了他無限的鄉愁。這種鄉愁是一點點來的,是日積月累的,碧雲,黃葉,秋波,然後是慢慢的,如遠處的波濤,娓娓的奔湧道來。接著的,是看到了更加催人淚下的芳草。詞中已進入了秋末,芳草即將脫掉嬌美的一身綠衫,就要變得萋萋萎萎了,自然的令讀者的思緒步入了另一個境界,那就是作者的斜陽外,無限的思念之中。

正如傳說中的蘇軾的小妾朝雲,在讀了《蝶戀花》中的詞句“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後,便潸然淚下,也是感同身受,便是一個道理。

下片的重點是突出了一個字“休”,可見作者的無奈,大發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慨,而借酒澆愁愁更愁,就更添思念之淚了,最終達到了難以為懷的境地,淚湧如泉。

一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政治家軍事家,在敵人的眼中,“胸中自有百萬甲兵”的將軍,在戎馬搏殺的戰場上,也能夠寫出思念之情的細膩婉轉,豈不更是令人敬佩。他的這首詞,對那些整天酸腐的文人學士的吭哧癟肚的愛愛嘰嘰,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和斥責。

穆日匆匆,恍惚間,大地已進入了深秋。下得峨眉山來,沐陽博騎著匹在山腳下買來的一頭青驢,信步由韁的在山道中走著,口中一遍遍的吟誦著範仲淹的這首詞,還有另兩首同樣感傷,但愈加豪氣的詩詞《漁家傲》‘秋思’,以及《禦街行》‘離懷’,盡情領略著作者思念家鄉親人的愁緒,像是寫進了自己的心裏,不禁愈加的思念起含冤而死的父母兄妹了,心中對仇人塗步倫平添了更多的憤恨。最近,經過多方探聽,終於探得塗步倫曾現身在臨安府中,已官升至湖州總兵了。沐陽博現在,正是想奔臨安而去。

前幾天伴護詹珠師太到了峨眉後,又得蒙詹珠師太幾日間不倦的教誨和點撥,他對天下各門派的劍法已有了更為深刻的了解,自身的劍術也得以大大的提高。這時的春兒已經被她爸爸從摩天嶺上派來的人接走了。他與春兒已經商定,一挨他報了仇,就到光明頂上與春兒聚首,春兒這才依依不舍的與他分別。

蹄聲嘚嘚,沐陽博身下的青驢似乎認得去往長江的道路,過了岷江的輪渡後,再走幾十裏就是一個鎮肆。這日午後,騎在驢背上覺得有些困頓了,便一如既往的讓驢信馬由韁來著,任其慢慢的徐行,自己則合上了雙眼,打起了瞌睡,就這麼騎著騎著,最後竟趴在了驢背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幽幽的醒來,見官道邊上有一座大涼亭,已有五六個身佩長劍的人在那裏邊坐著休息,沐陽博也下了驢來,向裏麵坐著的幾個人,雙手一拱,以示禮意,也遠遠的坐在了涼亭的一邊,喝水休息。沒得一會兒的功夫,忽聽得身後馬蹄聲響,四騎馬從沐陽博的來路疾馳而來。

四乘馬奔近了涼亭,其中的一人往亭子裏探了一眼,環視了一圈,道,“大哥,老四,老三,這亭子裏有水缸,咱都在這裏歇息一會兒吧,也讓坐騎緩緩腳力。”說著跳下馬來,走近涼亭,剩下的三個人也既下馬。這四個人見到了亭子裏的幾個人,也微微點頭為禮,走到水缸邊,端起水瓢,在缸中舀水喝。

沐陽博見當先說話的這人一色的灰布衣衫,頭闊口方,為一四十多歲的彪形大漢,比另兩個人年紀要大,比那老者又小,自是他們四人中的老二了。第二個喝水的人也是一身的灰衣,卻是短小的打扮,雙眼凸出,顯得極為年輕精悍,歲數最小,自是老四。第三個人頭戴方巾,像是個書生的模樣,文質彬彬的,明顯的,也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比最小的大,自是老三。最後的那個人則顯得精瘦,頜下留著一綹馬尾的長須,歲數最長,自是他們中的老大了。這幾個人的身上,各個都腰懸長劍。

那第三個人老三喝完了水,打量著先來的幾個人,問道:“你們是哪裏的?怎麼都不認識你們?”

先來的那幾個人中的一位長者雙手合什,行了禮後,道:“我們是華山門下的弟子,在下大弟子張永平,這幾位是我的師兄弟,不知各位兄台是?”

沒等這長者說完,那老二便道:“哈哈,久聞華山派溫馳珠掌門一套逍遙劍法快捷迅猛,劍法出奇,快若閃電,門下弟子尤以大師兄張老弟更是出類拔萃,今日有幸得見,真是大大的高興,兄弟在這裏問候張兄及華山派的諸位弟子了。”

張永平聽了如此的盛讚,趕緊雙手合什,身子一躬,道:“兄弟過獎了。多謝您的盛譽。”

說話的那漢子也是雙手一躬還禮,接著對張永平道:“我們哥幾個是雪山派的,蔽派遠離中土,地處偏僻的荒漠,處落於高山雪嶺之上,自是較少踏足中原,就免不得孤陋寡聞了。望張兄莫怪。我是老二,叫崔致遠,這位是我大哥李致書,三弟孫致廣,四弟趙致倫。”

華山的張永平聽他是雪山派的,讚譽的道:“早聞雪山派的大名,一套梅花劍四處生花,寒光沁露,天下皆聞。今日有幸得見諸位,真的是萬幸之至。幸會,幸會了。”

接著,崔致遠每介紹一個,張永平便一一躬身示禮,對方還禮致意。

可沐陽博聽得他們是雪山派的,心裏卻立馬有了些反感。想當初,正是雪山派的幾個殺手毫不留情的一番緊追不舍,強汙硬賴是雪兒妹妹的媽媽偷了他們的秘籍,才愣是給逼死的。心中不免對這後來的幾個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了。他們間再說些甚麼,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這兩撥人正在相互介紹認識,瞬忽間,一陣急促的鑾鈴響動,一匹馬馱著一個傷者也奔到了涼亭,那馬嘶溜溜的一聲急促的嘶鳴,猛然間來了個人立,傷者在馬上把捏不住,立時從馬上滾落了下來。

亭子裏的眾人,見此突變,都已圍攏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將這傷者抬進了涼亭。

華山派的大師兄張永平蹲下來,細細的查看了下傷者,見僅是臂膀和後背各有一處刀劍所砍的貫通傷處,還在依舊冒著血,倒是都沒有傷到筋骨,便衝自己的師兄弟道:“快拿兩塊外敷的藥膏來”,又檢視了下傷者,於傷處貼敷了膏藥。沐陽博見到,他們使用的那膏藥甚是靈驗,一敷上傷口,血立即不流了。

傷者麵目俊秀,頭裹方巾,就見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幽幽的有氣無力的道:“有,有人追殺我。快,還,還有,打草穀的韃子兵們追來了。”

華山派的張永平聽了,趕緊的問道:“有多少韃子?”

那傷者道:“好幾十個,凶惡得緊叻。”

張永平沉思了下,心道:“師傅一再督訓,若遇韃子肆虐作惡,對之下手可不必留情,但也不可留下任何的後患。但若是遇到大隊的韃子兵,還是走避為好,少則殺之。”便道:“咱們沒必要與大撥的韃子兵打殺,抬了這個傷者,都躲到林子裏吧。”

說罷,也向雪山派的人建議一起躲到林子裏,沒必要與大堆的韃子廝殺。見雪山派的人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便扶著傷者,與華山派的一眾弟子,牽了各自的馬匹,先行都躲到了林子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