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為雅致的後院,茉莉飄香,也透著淡淡的書香。龔先生和夫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一個秉燈翻閱古籍,一個靜靜相伴為夫君輕搖團扇。
就在龔先生喝過一口茶水時,吳媽從外麵進來,對龔先生說道:“先生,外麵有一個自稱馮駿的軍官說要請見先生。”
龔先生聞言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這麼大一晚了馮師長還要來?也不及多想,即刻放下了書,起身迎了出去。來到前院時,果然看見馮駿等候在院門外,除了馮駿還有馮四爺和幾個衛兵,身後是三輛美式吉普,看得出他們一行是連夜趕來的。
“馮師長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見諒見諒!”龔先生請馮駿進院,心裏已經猜測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否則馮駿不會這麼晚了進城來見自己。
馮駿對龔先生極為尊重,連忙說道:“學生深夜前來拜望先生,打擾先生了,還請先生見諒。”
“馮師長太客氣了,請。”龔先生禮請馮駿進院。
馮駿讓衛兵守候在院門外,隻和四哥進了院子。龔先生請了馮家兄弟倆進客廳,吩咐吳媽沏茶。
落座之後,龔先生問道:“不知馮師長此來有何貴幹?”
馮駿依然禮道:“學生此來打擾先生,是有一事想請教先生,還望先生賜教。”
此時吳媽送上茶水,龔先生先請了馮家兄弟用茶,接著說道:“馮師長有話但說不妨,何言請教。”
馮駿筆挺端坐,把頭一點,說道:“學生承蒙先生當年教誨而投筆從戎,至今雖未有建樹,也與先生有政黨之異,然先生之教誨學生銘記於心不敢忘卻。學生雖是軍人而不聞政治,但對貴黨之政治主張也有所耳聞,貴黨之政治主張與當年先生之教誨同出一撤,故學生對貴黨無敵意。這次奉命回來‘剿匪’是學生的軍人之職,但學生也無意與貴黨為敵,做出先生所教誨的‘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也願與貴黨合作為日後共同抗日。”
龔先生越聽越覺得肯定出了什麼大事,馮駿這是先禮後兵,看得出他是有誠意願意合作的,便說道:“多謝馮師長對我們的理解,實屬難得,馮師長有話但說無妨。”
馮駿把頭一點,取出了那封電文,雙手送到龔先生的麵前,說道:“學生今日收到一份電報,特此送來請先生指教。”
龔先生接過電文,剛看幾個字就不由大吃一驚,果然是出了大事,非同一般的大事。龔先生生怕看錯看漏一個字,一連看了好幾遍。電文上的每一個字都紮在龔先生的心上,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不僅僅的是驚愕——
國軍小分隊遭遇襲擊的電文讓龔先生極為驚愕,一連看了好幾遍後,向馮駿說道:“馮師長,這事我們一定給馮師長一個滿意的交待,請馮師長放心,也請馮師長給我們一點時間調查。”
“學生相信先生。”馮駿依然禮道,接著又說道:“請先生給學生一個答複的時間,學生也好向下麵的弟兄們有個交待。”
龔先生說道:“介於此事的嚴重性,為慎重起見,請馮師長給我們三天的時間,無論我們調查的結果如何,都給馮師長一個滿意的答複。”
馮駿略微遲疑了一下,起身說道:“學生相信先生。先生,學生此番來打擾了,望先生見諒,學生就此告辭。”
龔先生也沒多留,送了馮駿出門。
龔先生望著馮駿離開後,臉上這才顯露出一片焦急,準備出門了。
“先生,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龔夫人見客人走了,從內室出來,又見自己的先生要出門,上前來關心地問道。
龔先生當然不會讓夫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能讓夫人為自己擔心,輕輕地說道:“夫人,你去歇息吧!不要等我,我受人之托,去找一位朋友說件事兒。”
龔夫人似乎習慣了先生出去辦事,隻是關心地說道:“晚上出門小心一點,早點回來。”
接著吩咐吳媽去為先生取一盞馬燈來,龔先生說熟門熟路的不必用馬燈,便出門去了。
紀書記關了診所的大門,正坐下來看書,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聯絡暗號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不由一愣,這不是暫停了的龔先生的聯絡暗號嗎?龔先生怎麼突然要啟動呢?
紀書記也不及細想,起身去開了大門,果然是龔先生單身一人來了,也不說話,一頭進鑽了進來,看得出他來得非常的急,還喘著氣,一頭的汗。
“龔先生,怎麼啦?出什麼事了?”紀書記見此情形就知出了事,而且是非同一般的事,一邊請了龔先生進屋,一邊緊張地問道。
龔先生也沒馬上回答紀書記,大步進了屋,待關上門後,也不及緩一口氣,就萬分焦急地說道:“紀書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一向極為穩重的龔先生突然一反常態地急迫,讓紀書記知道肯定出了非同尋常的大事,否則龔先生不會這麼突然急著到來,請了龔先生坐,問道:“出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