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島的大草原上,並不見有多少人煙,隻有滿地的屍體。那鮮血浸染了一大片草原,整個草原都是紅紅的一片。那茂密的的綠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似乎隻有那綠草上麵鮮紅的顏色,才能訴說著草原上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草原上已沒有了牛羊,也沒有了馬嘯聲,更沒有剛才戰鬥的聲音,空蕩蕩的整個北島大草原顯得格外安靜,靜得嚇人。
兵士已死去,牛羊已被搶走,一切都大局已定。
“夫人,快跑!”在北島大營的不遠處,有一個侍女,正踉蹌地攙扶著一個婦人逃去。
她們逃的甚為慌張,在中途還跌倒過幾次,跌得灰頭土臉的,鼻子也流出鮮血來了。
不過她們不敢停留,依舊拚命地向前跑著。似乎隻有奔跑才能忘記剛才發生過的一切,才能保留一條性命。
那婦人眼睛通紅,滿臉都是淚痕,眼淚早已哭幹,臉色蒼白,活像是一個死人的臉。她的體力不是很好,跑了沒多久,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駕!駕!”突然從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叫喊聲,還伴隨著一陣馬嘯聲。
那聲音聽起來很是急促,聲音雖然模糊,人也在遠處,但那婦女的心不禁“咯噔”地跳了一下,整個人頓時無比緊張起來。
“夫人,快把你的外套給我,我引開他們,你再趁機逃走!”此時已刻不容緩,追兵已在後麵緊緊地追了上來。
侍女再也顧不了許多了,也不顧尊卑貴賤,也不管婦人同不同意,連忙用力脫下她的上衣,就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把自己的上衣,給那婦人穿上。
“蘭兒!蘭兒!”婦人有一點驚慌,想去拒絕,不過蘭兒很是堅決,外套都給自己換上了。
“夫人,前麵有兩條小道,你往左邊走,我引他們往右邊去。”蘭兒哭著,就把婦人推到左邊去,自己往右邊而走。
“駕!駕!”婦人大哭著,剛想上去阻止,就聽到後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聲音越來越近,追兵就在不遠處,眼看就快要追上來了。
婦人驚慌不已,大哭著,連忙往左邊跑去。此時隻有跑,才能活命,才能做接下去的事情。
“站住!別跑!”跑了沒不久,就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叫喊著。
婦人不敢停留,拚命地往前跑著,也不管前方是何處,現在隻有逃命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有了性命,才有了希望,才能複仇。
蘭兒引開了追兵,定是凶多吉少,畢竟兩條腿總是跑不過四條腿,更何況對方是天下聞名、令人聞風喪膽的中陸鐵騎!
蘭兒自小服侍自己,後來隨自己陪嫁到羅族主君衛寒,自今已經有二十多年了。沒有想到現在家破人亡,連自己最親密的侍女也要失去了。想到這裏,衛夫人心中無比的傷心,無比的心痛。
不過衛夫人依舊不敢停留,拚命地向前跑著。似乎不跑到最遠處,不用盡自己最後的一點氣力,婦女是斷不會停下來的。巨大的悲傷哀痛,頓時化作身上無比的動力,更加快速地往前跑去。
一天過去了,身後已經沒有了馬嘯聲,前方倒是傳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
此時天色已黑,夜色朦朧,四周的景色依稀可辨。
“撲通!”衛夫人終於支撐不住,一把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全身的身體早已散架,好像不是自己的,竟不聽使喚,再也動不起來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迷離,不一會兒便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聽著海浪聲,羅夫人強打著站了起來。此刻她不能就此倒下,不能停下來休息,她還要活下去,還要複仇!
前方的海岸邊有一個祠堂,那祠堂很大,裏麵供奉著一個海神。
“這裏就是天涯角,這個就是天涯角的神社了。”衛夫人暗想著,強打著身子,走了過去。
“偉大的北島天涯角神啊!請替我們羅族做主啊!請替我們北島四族做主啊!那殘暴的上官炎,殘殺我們羅族五萬兵馬!從此草原不再有歡笑,牛羊再也不能任意馳騁,北島四族再也不能夠堂堂正正地做人了!”衛夫人“撲通”在地,痛哭起來。
眼淚早已流幹,臉上隻有滿是悲傷的麵容。此時隻有發泄,聆聽天涯角神的教誨,才能去除自己心中的悲傷。
不過哭拜了許久,那天涯角神像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依舊端端地坐著。
“你是北島最受人尊敬的神,你為什麼不回音,為什麼不替我們北島人做主啊!”衛夫人撕心裂肺地大哭著,懇求著天涯角神能夠給自己一點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