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囚友(1 / 2)

千年前,濮陽淳第一次見到仙蕪君時,他說:“我看你很是麵善。”

百年前,濮陽淳最後一次見到仙蕪君時,他說:“你我是同路人,你會懂我的。”

此時此刻,濮陽淳在房中獨自下棋,手中落子,腦海裏卻不停回憶著。仙蕪君一眼把他看透,可是他至今都無法看透他,即便揣測都跟不上他的變化。

棋盤上的黑白子陷入了僵局,濮陽淳托腮輕歎:“仙蕪君啊仙蕪君,你離開了,卻留下這麼一盤無解的局!”

濮陽淳正自言自語,一隻百靈鳥從窗外飛來,一落地便化身成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模樣,一雙有神的大眼透著機靈,她走到濮陽淳麵前抱拳道:“長門主!”

濮陽淳的視線未從棋盤上移開。

“事情都已經辦妥了。”百靈嬌滴滴的聲音格外動聽。

“好,局已布,就等入網了。”

濮陽淳將手中最後一顆百子落下,突見自家弟弟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勸說不成反倒讓自己困惑了?”

“都成一介凡人了,覺悟還那麼高,我竟被他說得一時啞然了。”

“牙尖嘴利,還是當年的性子啊!”濮陽淳托腮看著下成死局的棋盤,說,“要不,順其自然吧!”

“大哥,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怎能說放棄就放棄啊!總之,我魔流派,他不進也得進!”濮陽焱突見那盤棋,說,“我剛就想問,你怎麼自投羅網,黑子明明布了局伺機而動呢!”

“也許有起死回生之法呢。”

“那得有妙手回春的人才行吧!”濮陽焱剛說話這句話立刻臉色一沉,渾身頓生戾氣,隻有缺心眼的人才會想到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爛招,就連九尾狐族都不敢這麼輕描淡寫地對待死,而那時,某個缺心眼的人真幹了這種事!

濮陽淳不動聲色地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收會盒子裏。

“哥,你說當年那麼瘋狂的一個家夥,不該歸我們魔流派嗎?我真想看看他沒有三界製度壓身,沒有禮教仁義束縛,能放縱到什麼程度!”

······

西陵瑄目送申屠穎等人進了皇宮,然後轉身就往燕幾道消失的方向尋去,心中不停默念“等我”,心神不寧之時,與南弘卿擦肩而過都沒有認出對方。

“小師弟你急匆匆的去哪?”

沒有換回一句回答,南弘卿隻好上前擋住西陵瑄的去路。

“大師兄!”西陵瑄一驚,反應過來後忙拉著他說,“師兄來得正好,皇宮那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你去哪?”南弘卿一把揪住西陵瑄。

“我去魔流派找人!”

南弘卿來不及問清事情始末,眼睜睜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很久沒有看到不冷靜的西陵瑄了!

濮陽焱知道仙流派的人會來,隻是沒有想到西陵瑄會孤身而來。

西陵瑄站在魔流派山莊前,有仆人上前詢問對方姓甚名誰。

“仙流派西陵瑄。”

小仆沒來及反應,濮陽焱第一時間迎了出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魔流派不歡迎帶仙的人。”

“燕幾道在這裏。”

“他是我魔流派的弟子。”

“無稽之談。”

“怎麼!和他相處這麼久,你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啊!”

“怕是你什麼都不知道吧!燕幾道是我仙流派的人!”

“你覺得仙流派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能接受人人唾罵的妖僧嗎?”

“這是我們自己的問題,不用你操心。”

“你真天真,跟當年毛孩子的你一樣幼稚,這麼多年都沒有學會人情世故的東西!”濮陽焱俊顏上閃過一絲苦笑,“燕幾道這個人不屬於你們仙流派任何人,看在相識那麼久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不感興趣。”西陵瑄冷冷說道。

“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仙蕪君嗎?”

西陵瑄聽見自己師父的名字被那個人口中說出,不由得蹙眉。

“因為他的一個秘密!”

“你以為自己多麼了解他嘛!”

濮陽焱狂笑:“那你自己又有多了解他?你連他為什麼失蹤都不知道!”

西陵瑄心裏一抽。

濮陽焱繼續說:“仙流派始祖仙蕪君這個懦夫!還有你!你們倆令人不齒!他選擇逃避,而你,壓根什麼都不記得!”

西陵瑄的確有過一段記憶空白期,後來仙蕪君告訴他,隻是記憶暫歇段休眠,之前發生的都是無關痛癢的,不需要記得。

“仙蕪君當然不希望你記得,為了你他可真是費盡心思啊,隻是他比一般人都能隱忍,一旦告訴你,他怕你會愛上他啊!”

“放肆!”

“不敢承認嗎?你告訴我,你對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情?他失蹤的這五年,你沒有發瘋嗎?別以為我濮陽焱不在仙流派就對你們的動向一無所知!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種道貌岸然自以為是的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