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望著她,一手撐著下巴,歪著腦袋語氣悠悠,“帝姬…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千年王八…萬年…”
龜…
那個字已不用我說,看她羞憤欲絕的神色,便知她定然知曉,當然,我絕不相信,她會就此自絕於此…
軒轅玘玥的頑強與狠厲…可是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很…
“蒂蕪!你欺人太甚!”
她伸了纖纖玉指,怒氣灼燃的指著我。
看來軒轅玘玥對於用手指頭指著別人一事...很是熱衷呐…
我挑眉,唇角含笑,“軒轅玘玥,你就不能換句話麼?那日在誅仙台旁可不見你如此‘嬌弱’,能一掌將本樹仙打下誅仙台的玘玥帝姬,如此輕易便被我欺負了,說出去,就不怕有損你的…‘盛名’麼?還是說,在帝君麵前,玘玥帝姬偏愛裝柔弱?”
軒轅玘玥被我一席話說的麵紅耳赤,她咬著牙望著我,神色憤恨不已,正欲開口,身軀卻陡然一僵,她目光含了驚恐…看向離淵。
我疑惑的順著她目光看向了身側的離淵,隻見他緊抿了唇,清澈眸光不知何時已幽暗如一汪深潭,寒意陣陣從他周身散發,直朝軒轅玘玥而去…
離淵…怎麼突然生氣了?
他忽而回眸,深邃的墨眸定定凝視著我,他眼底的神色…是惱是怒?還是愧?
我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帝姬生辰,本帝君定然到場。”
離淵目光緊緊鎖著我,卻是應承了軒轅玘玥的話!
我眸光驟然一縮,牙齒緊咬了下唇,泛白的下唇很是疼痛,依然擋不住心底翻湧的怒氣,我猛然鬆開了他的衣袖,站起身,抬步便忘外走去。
卻在瞧見軒轅玘玥眼底的得意之色後,生生收回了踏出的步伐…我緊閉了眼,深呼吸著…
遂以,不曾見離淵抬手欲拉住我的動作,待我睜眼回眸之時,便隻見帝君神色淡漠,目光微垂,似是盯著自己的…手。
我冷哼了一聲,重又坐回了原處,甚至更靠近了離淵幾分,重重拉過他衣袖,緊緊攥在手裏,目光挑釁的望著軒轅玘玥。
眸底意味不言而喻…本樹仙想拉帝君衣袖,便拉帝君衣袖,你敢麼?
軒轅玘玥自是憤恨不已,然當她看向離淵之時,離淵已埋首古籍,她雖是氣惱,卻又沒了適才出聲打攪的勇氣,隻恨恨的望著我…
然,我卻是不怕的。
我挑眉望著她,聲音不曾有半點放小,“玘玥帝姬這般看著我作甚?莫不是想將我生吞活剝了?”
“蒂蕪上…仙…說笑了!”
軒轅玘玥將‘上仙’二字拖音極長,似是在特意提醒我身份與修為一般。
說及此,我麵上扯了一抹嫣然笑容,“這還得多謝玘玥帝姬呢…若不是帝姬將蒂蕪打下誅仙台,蒂蕪怎麼可能恰巧應了劫數,成就上仙之位呢?”
“那…那是意外,本帝姬…不過失手而已。”
軒轅玘玥麵色有一瞬慘白,卻依舊強撐著。
我還以為她能麵不改色的撒謊呢…原來也隻是強撐而已。
“原來是失手啊…嘖嘖…”我低垂了目光,望著修剪的整整齊齊的指甲,“多麼令人記憶深刻的失手…隻是不知,子月的跌落,是否也是失手?哦,帝姬也許忘了,子月啊…便是琳琅殿中的仙婢,那個辦事不利被你扔下誅仙台的婢女…”
我眨了眨眼,眸光純粹,狀若真的在幫她回憶一般…
軒轅玘玥身軀一僵,她抖索著唇,似是有些驚懼的看了離淵一眼,急急道:“玘玥宮中還有事,便不打攪帝君…”她腳步似有踉蹌,卻在出門的那一刹,回眸,望著離淵,聲音滿含了懇切,“三日後,玘玥在瑤池等候帝君!”
還真是不死心呐…
我望了望她驚懼非常卻依舊強撐著的模樣,莫名覺著…軒轅玘玥,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而已…
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是麼?
待軒轅玘玥走後,殿內便隻剩了我與離淵。
寂靜的大殿…除了離淵偶爾翻閱書籍的聲響,我便隻能聽見自己愈發急促的呼吸,以及…淩亂的心跳。
我耷拉著腦袋,沮喪的微閉了眼,適才…我明明可以為了他豎起了全身銳刺與另一個愛慕他的女人言語廝殺,此刻…卻獨獨沒有麵對他的勇氣。
離淵…就在我身側,我卻不敢…再靠近一分。
我想走,可卻舍不得…僵硬身子坐在原處,我緊抿了唇,忽而離淵放下了手中古籍,我呼吸驟然一停,靜謐的氛圍…我心跳卻如擂鼓,“砰砰砰”…在胸腔內跳躍,越來越清晰…似是要從我喉嚨口裏躍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