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亂如麻(1 / 2)

苓歌手執杯盞,冷冷睨著我,“蒂蕪,你何時才能變聰明些呢?即便是認錯人了又怎樣?離淵心悅你,你…”苓歌搖著頭,歎道:“你嘛…不可能在帝君仙姿之下還把持的住…既然相互喜歡,便應相守,不是麼?”

“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低垂著腦袋,悶聲道。

“那你還想多複雜?你想了五百多年,想清楚了麼?”

…如果我與苓歌說,我隻是睡了五百多年…她會不會一氣之下殺我滅口?

“我…”我抿了抿唇,為了防止被暴怒的帝姬給誤殺,斟酌著語言道,“我覺得…想的還不是很清楚,我一直都在欺騙離淵,欺騙自己,明知他不是拂幽,卻依然將他當做拂幽,這對離淵不公平…我不想…”

“帝君都不介意,你矯情個什麼勁兒?”

“嗯?”

我微愣抬眸,便見苓歌挑著眉,神色不屑。

“幾百年時光,帝君從未拆穿你的小心思,不就是在縱容你麼?即便是在明知你將他當做別人的情形之下,依舊寵你如斯,一個男人,還是如離淵那般高高在上的帝君,你還想怎樣?蒂蕪,別太貪心了,也不要太矯情了…”

苓歌言語從未如此嚴厲過,她說的話,一句一句戳在我心窩上,細細密密的刺痛感,讓我不由握緊了手。

果真…是我太貪心了麼?

苓歌望著我,微歎一聲:“蒂蕪,你如今知道了,不是麼?”

“知道…什麼?”

“離淵帝君不是拂幽。”苓歌美眸幽幽,緊緊凝視著我,“你今後不會再他當做拂幽了,不是麼?以前的事兒都已經發生了,你無法彌補,可是以後呢?你以為你離開對離淵帝君便公平了麼?蒂蕪,你不能將你的以為當做你行事的標準,尤其是…對愛的人,也許…他們需要的僅僅是相伴,而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

需要的…僅僅是相伴?可是…我有什麼資格陪在離淵身邊?

我眼眶微潤,怔怔盯著苓歌,那自卑而怯懦的神情直將苓歌看的眸色一軟。

“蒂蕪,你真是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樹去哪兒了?為了拂幽僅憑微末的靈力便敢在四海五洲闖蕩的蒂蕪,去哪兒了呢?”

我抿著唇,眼底淚意洶湧,卻微漾了唇角,似笑似哭的神情,“是啊…那個蒂蕪去哪兒了呢?”

然,更重要的是,離淵他,不是拂幽啊…

拂幽是我撿回來相依為命的少年,他走丟了,我會拚命拚命的將他找回來…可是帝君,卻是令人隻能仰望而無法觸及的神邸,他清冷高貴,睥睨眾生,本就不該沾染俗世,是我…一手將他拉下了神壇,令他陷入了那般悲哀的境地。

我又怎能再去禍害他呢?

“苓歌,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呢?”我眼前水霧已朦朧,帝姬美豔的容顏模糊成了一團,“我不想這樣的…”

五百四十株桃樹,五百四十多年的等待,這一片情深,我該如何應對?

在璿璣麵前,我不敢將情緒表露半分,我怕…一旦放任心緒,我會忍不住前往瓊華,我會控製不住自己…去看一看…他。

“蒂蕪,我無法告訴你該如何做。”苓歌伸手,覆在我手背,輕聲道:“你隻能跟從自己的心走,隻是蒂蕪,你何時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我默然望著她,眼眸含了悲切,我也不知…何時才能看清自己心,我曾以為的深愛,不過是自我欺騙,我連自己都可以欺騙…

“若不是傾心相付,誰能做到漫無目的的等待呢?等待...是最難熬的啊…蒂蕪,你不是能理解的麼?”

我怔怔望著苓歌幽異的眸子,心驟然一痛,漫無目的的…等待?

我怎麼會不懂呢…那般悲涼而無奈的情形,我最是明白不過了。

“苓歌,讓我好好想想…”我甕聲開口,語氣含了疲倦。

苓歌歎息著道,“確實該想清楚,你這榆木腦袋…”

我將腦袋埋在她頸項間,微闔了眼,兀自休憩,“我想在魔界待幾日。”

“…好。”

……

在魔界的日子,似是有些不分晝夜…亦或是晝夜顛倒?

我抬眸望了望濃厚魔氣之上隱約的光亮,陽光被阻擋在了魔氣堆積的屏障之外,白日之景雖不似晚間陰鬱,卻也隻是迷蒙稍退,能看清腳下之路而已,然,即使這樣…卻依然魔影稀少,比之夜晚的喧鬧繁盛,似是無魔之地一般。

看來群魔…還真的是不喜歡白天。

“苓歌,呆在魔界,你習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