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就不可能再化險為夷了。
重生一世,居然這麼快又要再死。
涼祁捂住小腹,手上沾染了鮮血,她拿刀劃開衣服,簡單的包紮了幾下。傷口是在腹部,不像是手臂小腿之類的可以包裹住整個傷口。
黑色是最適合殺手的顏色,既可以藏身於黑暗,輕易不會被發現。又可以擋住傷口,給自己增添一份底氣。
她忍住疼痛不去觸碰傷口,像個沒事人一樣直起腰。這個身體還是太嬌生慣養,這麼一會的功夫,冷汗已經出滿了額頭。
“不用再裝了,出來吧,我知道你受了傷。”外麵傳來陰惻惻的聲音,像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吐著信子冷眼搜索著自己的獵物。
涼祁咬緊了下唇,唇瓣被咬破,疼痛因為注意力的分散而在感覺上減輕了一絲。
“誰!”她正打算出去,忽然聽見殺手尖叫一聲,隨即傳來肉體倒在地上的聲音。
隻擱著一扇門,就在門口。
涼祁沒想到會發生變故,新來的人不知道是敵是友。一時間握住手槍,往門後又移了一步。
這樣即使有人進來,她也有空間能一把打暈。
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同樣是個殺手。如果真是,她徹底沒活路了。
“出來。”很冷淡的聲音,涼祁卻渾身一鬆,緊攥著槍的手青筋消失不見。她轉身出門,魏沉寒同樣身著黑衣,站在不遠處,蹙著眉。
“你怎麼在這裏?”涼祁詫異的問。
她今天晚上要去幹什麼可沒跟任何人說過。
“你又為什麼在這裏?”魏沉寒到底還是臉皮薄,沒把自己在她手機上安了定位的事說出來。
被白白調戲了以後,魏沉寒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就趁著夜色,想著涼祁估計也睡了,肯定不會發現自己去看了她的微博。
卻沒想到這家夥還沒真睡,大半夜的出門。
涼祁哪裏不知道他的心思,她一向鬼機靈。什麼事光看別人的反應就知道是不是在撒謊。
更何況魏沉寒躲著她的視線,抿了好幾下唇才回話。
一看就是轉移話題。他又不跟自己似的,他不適合撒謊。
擱在以前,她早過去調侃一下了。如今受了傷,也沒精神鬧,坐在一邊讓魏沉寒把犯罪現場給收拾了以後,右手按著腹部,左手伸出:“過來,讓我靠一下。”
她臉色蒼白,連往日紅豔的唇瓣也白的嚇人。
因為一身黑衣,魏沉寒沒看出她受了傷。聞見空氣裏的血腥味在搬離了殺手屍體後還隻濃不減,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大步朝她走過去,剛扶住手臂,涼祁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朝他的方向倒下去。
魏沉寒將人一把給抱起來,朝門口快步走去。步子快的就像在跑。
幸虧涼祁意誌力比較堅強,硬是在手術剛做完,就醒了過來。
察覺到腹部還是疼痛,她笑道:“你沒給我打麻醉啊?”
環顧周圍,這才發現不是在醫院。她躺在一個大床上,身下是柔軟的白色床墊,看樣子做手術時用的床墊已經被撤走了。
房間裏布置的很整潔也很單調,隻有一台電腦桌,桌子上卻沒看見電腦,除此之外就是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有家庭氣氛的沙發了。
沙發很小,但看著還是能坐兩個人。
眼下魏沉寒就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她。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問什麼我都承認,謝謝你救了我一命。真的謝謝。”涼祁這次是真的沒調侃他,由衷的說。
魏沉寒不說話,任憑她虛弱的吐出一個又一個字,也緊閉著嘴。
半晌,涼祁覺得無趣了,他才突兀的開口:“感覺怎麼樣?”
“疼。”涼祁委屈的癟癟嘴,他沒給她打麻醉。雖然她也不需要。
但是魏沉寒這明顯沒把她當女孩子看啊。
正常女孩受傷了,會讓她強忍著熬過手術嗎?她連暈著都感覺到細微的痛。
魏沉寒愣了一下,別過臉:“醫生沒帶麻醉。”
醫生是自家常備的,就住在附近。他怕耽誤了時間,就直接叫了醫生過來。他自己家裏有醫療器材,成套的,足夠應付這槍傷。
但是他忘了,因為他不習慣用麻醉劑,也就沒備著。
魏沉寒有些抱歉,這才鬆了口:“要不要喝水?”
“我想吃東西。”涼祁笑眯眯的說。她簡直不像個病人,臉都那麼白了,還笑的沒心沒肺。
魏沉寒麵無表情的提醒她:“你是腹部受傷。”
“哦。”涼祁這才想起來,有些遺憾的撇了撇嘴巴。
魏沉寒一聲不吭的去給她倒水,見她還糾結自己能不能吃東西。他抿了抿唇,出了房間門,私人醫生還坐在客廳裏等著。
沒想到剛見麵,魏沉寒的第一句話不是問病情,也不是問恢複時間,而是:“她能不能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