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
“曲姑娘,緣起緣滅,一切都是天注定,不能強求,亦無法擺脫,何不來去隨心,自在安樂呢。”
呸,解釋不了,又開始跟她晚上禪意了。曲悠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本姑娘聽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你隻需要告訴我,那枚戒指跟雲洛有什麼關係,你說的那個什麼本命之魂,又是什麼?”
鳳舞嫌棄的皺眉,忍著心底不適,努力的瞥開眼。
不,不行,他不能泄露天機,別逼他啊……
曲悠心裏一陣煩躁,可卻拿他沒法,幾番思索後,使出了殺手鐧,“鳳舞,我想雲洛了。”哽咽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顫音,令聽者傷心,聞著落淚。
鳳舞手足無措的看著曲悠,想要安慰,卻不敢上前。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都已經做出了承諾,絕不透露半分,可望著眼前幾度落淚的孕婦,心裏再次鬆動了幾分。
哎,算了,死就死了吧,反正有那條臭龍作伴。
“從來就沒有什麼空間。”鳳舞極其嚴肅,那種肅然的神情,是曲悠從未見過的莊重,“那枚戒指就是雲洛的本命神魂,當初為了找尋你,他偷下阿梵天,挨過墮仙涯的神鞭之行,把最後一絲魂魄注入到了戒指當中,陪在你的身邊。”
鳳舞平靜的一刻,端起手中的茶杯,也沒管溫度,仰頭灌進了口中。上千年來,那條臭龍的付出,他始終都看在眼底,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絕望,明知不會有好的結果,卻依舊無怨無悔,都快要變成情聖了。
“我,我不懂……”曲悠咽了咽口水。
“你當然不懂,因為這些事,都是他在私下中進行的。”
“可我,並不是靈慧啊。”
鳳舞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幽暗的眸子宛如古潭一般,冰冷徹骨。不是靈慧,她把阿梵天人都當成傻子不成,若她不是那個人,雲洛又怎麼會傾盡所有也要把她從異世界接來。
“不管你承認與否,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那,雲洛又去了哪兒?”曲悠咬了咬唇瓣,抬臉看向鳳舞。
“你見到的雲洛,不過是個幻象而已,並沒有真實的形體。”
不可能……
曲悠搖頭,拒絕相信這個說法,在落梅小築中,她與他朝夕相對了些許時日,他明明有溫度,有血肉,何來幻象一說。
鳳舞譏諷的勾唇,眼底滿是薄涼,“你的心在那個凡間男子的身上,何曾關心過他一分。”
一聲聲的指控讓曲悠無力反駁,她張了張嘴,最終化作一抹歎息。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他總是喜歡泡在青湖中,哪怕是被湖水淹沒,也從不輕易現身。”
“好,好像有點印象。”曲悠的腦袋飛速旋轉,細細回想著每一個片段。難怪,她每次都能在青湖那裏找到雲洛,鳳舞這樣一說,好像撥雲見日了一般。
“他在凝結實體,為的就是陪伴在你的身邊,可你那無情的一劍,不僅毀滅了他的幻想,更是把他打落到塵埃,連心底的那一絲念想也徹底抹殺。”
曲悠垂下眼,心裏陣陣酸澀,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麵。
鳳舞閉了閉眼,右手驀然收緊,白瓷的茶杯應聲而碎,化作顆顆細沙,灑落在石桌之上。
“如今,你需要把腹中胎兒照看好,便算是功德無量了。”
“此生,再無相見之日?”曲悠抬臉,消瘦的臉上滿是哀傷,微紅的眼眶湧出大顆的淚水,看著甚為可憐。
鳳舞背對著曲悠,單手負於身後,狹長的桃花眼眺望著前方,悵然的歎息好似從遠古傳來一般,打在了她的心裏。
曲悠小手抓緊胸口,任由淚水打濕衣襟,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裏讓悲痛侵襲。她不是故意害死雲洛的,可麵對當時的情形,她又能夠如何。
“在楚鈺跟雲洛之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嘛?”鳳舞轉頭,微翹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他……我……”
鳳舞抬手,食指放在唇中間,緩緩垂眸。
曲悠小聲抽泣,哭的小腹鈍痛,在也不敢妄動一分。她趴在石桌上,努力平穩著呼吸,小手不時的撫摸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