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音走到亭子那裏，手扶著亭子的柱子，望著湖水。冷風吹來，酒醒了，嗓子有點幹，想吐，但是沒什麼好吐的，她對著湖水，幹嘔起來。
方石此時才有點好奇這個女人，雖說今天穿的是這個女人設計的衣服，但是一直覺得這女人有些冷豔，待人愛理不理的，所以他不曾在意。即便，春妮說他機會代言她設計的服裝，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搖下車窗，看她扶著柱子幹嘔，還有嘲弄的意思，一個女人，喝那麼多酒幹什麼。想歸想，卻擔心其女人，怕不小心，她一頭栽進水裏。還有，大半夜的，來這鬼地方幹啥。他想著，看向幽暗的四周，荒郊野外，這種不分界線的黑暗，很讓人發怵。
他下了車，也走向亭子，真怕女人掉進湖裏。待他走近，李天音聽到腳步聲，回望一眼，隨又看回湖水，她站直身子，不再嘔吐。
“給我拿瓶水。”她看了好一會，吩咐道。
方石也就折回在後尾箱找到礦泉水，也就拿了兩瓶。過來，給女人一瓶，自己也擰開一瓶喝。
“給我擰開。”女人央求別人做事，卻沒有客氣的意思，話語很是生硬。李天音確實生氣了，覺得眼前的男人沒有禮貌，擰瓶蓋的活怎能讓女人做呢。
方石不介意，忙將自己的水瓶放下，接過李天音遞過的瓶水，擰開瓶口，又遞回去。李天音接過去，把瓶蓋直接扔在地上，隨後大口地喝口水，咕嚕嚕地漱口，然後把水吐進湖裏。方石這時候才看向水麵，水麵上黑漆漆的，閃著幽暗的光澤。
李天音漱口用了大半瓶水，隨後才大口大口地牛飲起來，喝完後，就把水瓶子往左側扔去。方石順著瓶子丟棄的方向，看到那裏有垃圾桶，顯然，這女人經常來這裏。一下子覺得女人不正常，喜歡來此臨水自照，多是有心理障礙。方石回看，來路是經過一片樹林的，這裏較為偏僻，不是個安全的地方。他日，不知道這女人一個人來還是還有別人來。如此，更覺得李設計師有問題。隻是，跟春妮大姐喝酒的時候，倒是挺嗨，時不時還有笑容綻放。莫不是她跟春妮是一對？方石展開想象力，惡俗地想著。
好久，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話，都看著湖水。方石不想跟著她瘋，提議道：“我們回去吧，這裏蚊子很多。”他說著，揮舞胳膊，驅趕著嗡嗡飛著的蚊子。
李天音沒有接話，但也沒有動，她心裏有無數個想法，但自己無從選擇，每個人都有煩惱，身為李家的獨生女，她雖然是接班人，但正因為是接班人，而可選擇的更少。
方石抬頭看天，他對眼前的女人一無所知，服裝設計師與漫畫畫家在這個世界沒有多少區別，都需要市場的認可。無疑她混得不錯，已經可以找模特代言作品，但是做藝術的，彼此都有點清高，方石也不覺得服裝師有多麼了不起。隻不過他習慣與人為善，對對方保持一定尊重。但這種尊重，不是大半夜還要到一處黑漆漆的地方，忍受蚊蟲叮咬。可是，方石也沒有催促對方，仰頭望天空，才發覺天幕低垂，烏雲就在頭頂。要下雨了。
“你和文董什麼關係？”李天音看著幽暗的湖麵說道，她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問出這句話，有質疑的意思。
方石不知道怎麼回答，在想我有義務告訴你嗎，但想到自己可能會代言她的作品，也就不在乎地說道：“是她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