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僻靜的山巔,旁邊坐落了一片荒蕪之地,名曰荒蕪崗。山腳下棲息了幾座村莊。這原本僻靜的山巔卻被當做了其他用途。就在這荒蕪崗,埋葬了無數夭折孩童,村莊有個陋習,未成年不幸夭折的孩子是不允許正式安葬的,而這座荒蕪崗便成了殤的歸宿。
村莊自古便是重男輕女,許多女嬰一誕生,便與這世界無緣。有的被直接扔到了這荒蕪之崗,有的則活埋,這荒蕪崗經常是屍橫遍野,腐臭熏天。成群的烏鴉繞著這荒蕪的山巔,久久不肯離去。山巔之上,陰氣蕭森,積澱了無數屈死的亡靈,和深深的怨恨。
千百年來一直便是如此,時至至今,這陰森的荒蕪崗似乎有了靈性,這裏從未有過陽光照射進來,永遠都是陰暗沉鬱。久而久之在這怨恨集聚之地,似乎有種靈魂在蘇醒。荒蕪之巔沒有月色,連空氣凝結的聲音似乎都聽的見,靜的可怕,靜的悄悄。忽然從那山的遠處傳來了冷冷的呼喚的聲音。
“孩子,~孩子~”聲音低沉而又悠長的召喚道。
這陣陣的呼喚聲,打破了荒蕪之巔沉寂,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呐喊聲,似乎在喚醒某個不屈的靈魂,聲音若隱若現。隻見那稍微隆起的土堆在微微顫動,越來越劇烈,似乎將要爬出什麼東西,好像在掙紮著,衝破這暗黑的束縛。
“孩子,~勇敢點,~~”這呼喚的聲音又響起了,這次仿佛是從山穀傳來的,也或許是某種指引或是這勇敢的孩子的堅毅的靈魂罷。
一具瘦弱矮小的骷髏從矮矮的土堆中慢慢爬了出來,看起來非常的弱小,應該還隻是孩子。肉身已經蕩然無存了,應該逝去很久了,僅剩下相連的骨架,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似得。開始小骷髏趴在地上,慢慢的他嚐試了站了起來,經過多次的嚐試他終於站起來了,盡管有點跌跌撞撞,但已經可以勉強行走了,而他似乎沒有知覺,隻是漫無目的的用那步履蹣跚的步伐搖搖擺擺的行走了,也許是禁錮了太久的靈魂,也許是衝破束縛的欣喜,他就沒有停過,一直繞著他出來的那個小土堆慢慢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小骷髏停下,蹲坐在那隆起的土堆上,用那骨頭分明的手,支撐在地上,然後一動不動的,他似乎在想什麼,但是他沒有思想,沒有知覺,哪怕是點點痛苦他也不能感受到了,他麻木的呆坐在他那出來的土堆上,好像有些不想離去,走了好久也隻是圍繞這這小土堆轉圈,不知道他是不敢走向更遠的地方,還是不忍離去,因為這曾是他唯一呆的最久的地方,多少個日月春秋,世事輪回,都在這裏經過。但小骷髏是沒有知覺的,他這行屍走肉的複蘇,也許是他體內有個堅毅不屈的靈魂在召喚他吧,似乎有什麼遺憾,或是有什麼沒有放下的事。
就這樣,小骷髏坐到了天黑,今天與往常不同,在這荒蕪之巔上,從未有過的月色,在今天竟突如其來的出現了,山巔之高,月顯得無比的加大,格外的皎潔,一泓月光將這陰森的荒蕪之巔照的潔白如霞,小骷髏抬起了他那空洞的頭顱,仰望著天穹的明月,他也許感覺不到什麼,但是我想他的靈魂一定有所感應罷。聽著陣陣清風的呼嘯,在這寂靜的夜晚,小骷髏獨自一人仍然呆坐著那,動也不動的,他似乎在守候什麼,或是在等待什麼。
或許他覺得一個人太孤單罷,希望其他人也能像他這樣蘇醒過來吧。他一直等待著,靜坐在那矮小的土堆上,任由風雨飄搖,烈日暴雪。他也是一動不動的癡癡等候著,或許他就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或許他從未一個人待過這麼久,但這月色朦朧下,他卻是沒有知覺的,這或許能讓他不會感到恐懼吧。等了很久、很久,這荒蕪之巔依舊是那麼寂靜、蕭森。小骷髏,或許已經絕望,等不來蘇醒的同伴,他隻有一個人,僅剩一個人,一個沒有知覺思想的軀殼,就這樣暴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