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覆蓋了這一片天空,仿佛是不想讓光芒滲入大地一般。沒有月,也沒有星星,有的,隻是那無邊無際,神秘的黑暗。遠處的山巒屹立著,如同一群忠心的侍衛,守護著這片神秘的大地。
他站在湖泊前,神色複雜地看著這片能夠時不時泛出美妙藍光的湖水。曾幾何時,他一直覺得,藍色是最美的,就像他的長發一樣。
可現在,他的長發已經變黑了。
是比那夜空還要黑暗的存在。
他突然發覺,不對,是早已發覺,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改變的,就像他的長發。
他拿起一縷長發,看著那黑色。他懷念,懷念以前的藍,但一切,都已經太晚。
應該說是命中注定,還是被人操縱?
無情的黑侵蝕了他心中最後一片自由的領地,把他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中。如果可以,他寧願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換一個寧靜,樸素的生活。
他無奈地笑了一下。現在的他,貌似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換。
腳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他回頭望去,看到的,是一個麵容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終於來了呢。傷好了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溫柔一些,但他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使得他的話斷斷續續,與其說是溫柔,倒不如說是膽怯。
他低笑了一下。他有些後悔去偽裝那溫柔了。他總覺得,溫柔,,已經不再是他性格的形容詞。或許,幾天前還是,但在那個大膽的決定誕生之後,他就失去了那個詞藻。
他看著那人,等待著他的回應。那人點了點頭。右手上一陣閃光,如同變戲法一般,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
“開始吧。”那人冷漠地對著他說。
他突然想做一件事。他想要喝著酒散步,然後把酒壺用力地丟到天上,靜靜地等候酒壺落地的聲音。在他看來,那聲音一定會顯得十分悅耳。但他不能。對啊,他已經走到了這步,已經沒有理由再去喝酒了。
他曾想過放棄掉一切東西,和眼前的人一起去生活,可這個世界,背叛了他們。
他不明白,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整個世界都要追殺他們。
就因為,這個偌大的世界,容不下他們麼……
他篡緊了雙手,仿佛是在質疑一般的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必須……”
“夠了!”那人朝他怒吼著,“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怎麼,到了這裏,你又要反悔了嗎?”
“你還要,被玩弄嗎?”那人的每個字都顯得強勁有力,仿佛一顆顆子彈,沒有絲毫偏差地打在他的心頭上。
他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答應這個決定。
是因為那所謂的“宿命”嗎?
過去,他一直以為人是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人的劇本是由自己來寫的。
可就在幾天之前,他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隻是一件玩具而已。自己是,眼前的這個人,也是……
他用力地咬著嘴唇,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態去咬他脆弱的部位。是憤怒?還是痛苦?
他不知道,他也沒有權利知道。
右手上,同樣的藍光閃過,他也拿出了一把雪白長劍。他顫抖著舉起長劍,指著那人。他清楚地聽到自己顫動的聲音,如同是在哭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