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離開家,就是我去大學裏報到那年。我利用了整個暑假和我的那些鐵黨,兄弟,以及我曾紀暗戀過的男孩告別狂歡。終於到了出發前一天,我獨自來到男孩的家裏,希望能留下我們以後能想起來的回憶。因為我們兩個家庭之間都比較熟絡,誰也沒有覺得我的到來會有唐突,也許隻有我自己是滿腹心事的。
我很文靜的在他家吃了午飯,整個過程中他沒有說一句話,他父母倒是很關照我,一直叫我吃這吃那的,隨口的聊了些家常,問了問去大學報到的事情,我也隻是隨口應著。午飯過後休息了一會,他的父母便上班去了。屋子裏隻剩下我和他。
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打開了CD,放了我最喜歡的任賢齊的歌,然後就窩在沙發裏,發著呆。我趴在CD機邊上,靜靜的聽著小齊的歌聲,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我的好閨蜜阿恒在的話,肯定會在一邊鬼吼,你們兩個夠了沒阿,一位有話不說,一位有屁不放,搞得這氣氛都夠拍個鬼片了!
其實我心裏也未嚐不是這樣想的,但我遠沒有阿恒那樣灑脫,能那麼瀟灑豪放的把這些話都說出來,更何況還是在他的麵前。
也許是我心裏的東西太過折磨我,我聽著歌聲,背對著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並且這種情緒一旦找到宣泄口,就會來得愈加洶湧。我從默默的流淚,慢慢的變成了小聲的啜泣。
正當我準備收拾掉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我的麵前,他遞給我一杯牛奶。我有點窘迫,畢竟我這個樣子雖然會讓人印象深刻,卻並不是我想要的美好的回憶/。我甚至更加傷心,傷心的是他看到我哭的樣子,他的態度太過冷靜。
賭氣一般我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過牛奶,而隻是自顧的收拾了一番,起身就要離開(也許是窘迫逃開)。這個時候,他居然開口了。
“你,不要傷心!”
我站在那裏很久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我說話,臉上淚已經幹了。我轉過身很疑惑的望著他,他卻這樣道,“你流了眼淚,需要補水,不然就不漂亮了。”依舊,一杯牛奶遞到我的麵前。
這個人,永遠是這樣,忽遠忽近,一直以來,我幾乎被他這種態度折磨得心力交瘁。到了現在,我明天就要走了,也許我們再也沒有以後了,他依舊是在用這樣的態度,折磨我。
那一刻鍾,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許我的內心影響了我臉部的表情,當時我的表情一定很豐富,豐富到能讓他一直注視著我,而他的表情,很專注,專注到就像在看一部動畫片。
冷靜下來以後,我突然意識到我要給自己一個了斷。總不能這一輩子都像這樣生活著,我還很年輕,以後我還會認識很多人,我今後的人生說不定能有多精彩。
我歎了口氣,走到沙發邊上,把自己一把扔進了沙發裏,無力的躺在他剛才窩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