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和其他宗族的大戰,打了整整三百年,最終以魔族失敗告終,魔族魔君被神族神父和戰神青陽合力封印於九鵲山。
沽名在戰後負責運送魔族戰俘,這是最後一批,沽名想著將這批戰俘運回閩海,他就可以回穀家,回去看三百年未曾見過麵的家人。
“沽名,你聽說了嗎?”同他一起運送戰俘的清虛指著戰俘中瘦弱的小女孩問,“那是魔君的幼女,聽說她的娘親是神族後裔呢,也不知怎麼的,神族竟不認她,將她扔到閩海那麼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這不是我們應該管的事情。”
沽名漠不關心,他向來不喜歡管閑事。
“不過也是,這女孩的母親不管是誰,但隻要她父親是那該死的魔君,這天下就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負債女還,天經地義。”
沽名沒響,於他來說,現在沒什麼比回家見雙親來的重要,但卻不想,當晚,魔族戰俘趁著看守打瞌睡,竟殺了看守逃跑,最後還是魔族的幼女叫醒熟睡中的沽名,將逃跑的戰俘抓了回來。
“你為何不和他們一起跑?”
沽名問正在擦拭鞋子的女孩,按理說,她是魔族魔君的女兒,雖說母親是神族後裔,可說到底她還是魔族的人,她不幫魔族逃跑就算了,竟然反而轉過頭來幫他們。
女孩笑:“天下之大,何處為家?這天下世人都想著如何能將魔族人殺光,在閩海關著,至少還有神族護著,若讓他們逃出去,他們隻怕隻會身首異處罷。”
“你母親為何會嫁給魔君,千年來,魔君沒有一刻不是想著坐上天下萬主的位置,她身為神族後裔,難道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女孩將擦幹淨的鞋子重新穿到腳上,躺在地上望天,問:“不應該站在世人這邊,趁魔君不備,將他殺了?”
“差不多吧,即使下不去手,至少也應該勸阻魔君收手才是。”
“哈哈哈哈~~”女孩像是聽見天下最大笑話一般,笑的咯咯響,“你真可愛,你難道希望一個愛魔君勝過愛自己生命的人,殺自己的愛人,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不知道。”
沽名搖搖頭,他十八歲就上了戰場,三百年來除了躲避魔族的弓箭,就是在斬殺魔族的路上,哪有時間談情說愛。
那一晚,沽名和女孩聊了很久,他們從愛情聊到月老,又從月老聊到吳剛,總之,那晚,沽名說了三百年來沒來得及說的話,似乎和那個魔族女孩有聊不完的話,那魔族女孩年紀雖不大,知道的故事卻不少,她說人間有一帝王,為搏美人一笑,竟然調戲諸侯,她還講,有一九尾狐,為了男人,願意背負紅顏禍水的罵名。
那晚後,沽名還是按照軍令將女孩和她的族人送到閩海,交給看守閩海的護衛後離開,離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笑聲如百靈鳥般的女孩,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他回到沽府,很快就將女孩忘到腦後,家中老母為他擇了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就等著吉日到了成親。
沽名從沒想到會再次遇到魔族那個女孩,可偏偏他就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