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顧山之女(1 / 1)

夜雨朦朧,一滴滴雨落在她的繡花鞋上,已有些許潮濕,但她也不在意,隻是徐徐地走向吵鬧的人群。大家一看這一身青色的女子便閉上嘴巴,讓出一條道來。隻見那女子開口便道:“怎麼回事?”在一旁的族長忙清清嗓子對她說:“是王二他婆娘自己服毒,我們不信,便尋你過來瞧瞧。”

女子並未搭話,隻是手拿一塊白布,微微抬起死者的腦袋,用鑷子夾取喉嚨壁上的一塊小小的薄膜,放入黃酒中,眾人紛紛散去,有的還吐出來了。房屋內頓時臭味熏天,隻有膽大的人捂著嘴巴看向這裏。那女子也不怕,取了銀針驗了驗,果然變了色,又把那石膏抹在屍身上,不一會兒,石膏便消失不見了,但那白花花的皮膚上卻有了星點灰色,隨後女子又將屍身整個檢查了一便,眾人不解。

女子道:“是服毒,不過是被人灌下去的。”眾人嘩然,認定王二是凶手,商量著把他送到官府,王二哭喊著:“不是我,不是我!”有人反駁他:“王二,別以為我們沒聽見,昨天你還和自家婆娘吵架。”“沒…有,我隻是一時氣話,我…我也不知她怎麼死的……”王二滿臉鼻涕和淚,話也說不清楚。這時那女子打水過來後說:“誰叫你們走的?我還沒驗好呢!”眾人錯愕,王二屁滾尿流地跑回來,隻見那女子拿起一碗黃酒就往王二身上潑,王二也愣住了,隻看見女子在他的手上聞,眾人正想詢問,結果女子叫眾人把手浸入黃酒,眾人便如其言。女子便靠近聞了眾人的手,突然停在一個八尺男子前,男子被盯得心慌,眼睛往下撇,女子一見他這樣,便轉過去對眾人說:“凶手就在我後麵。”男子臉上一整青一陣白大聲說道:“冤枉,冤枉!”

女子挑眉:“那王姨中的是五失散,會與黃酒發生反應成瀨膏,但量不多,不過味很重,一般人聞不出來,而那石膏便會在五失散的地方變色。那五失散滲透力極強,就算穿多少衣服也會有所殘留,在人手上拿過更不例外。不管洗多少次手也會有殘留,發出臭味,更何況你隻洗了幾次手罷了,而王二手上隻有黃酒味,你手上卻散發惡臭。我猜,你定是想把這散喂到王姨嘴裏,但與王姨爭執後有部分灑出,於是你的手上和王姨的衣服上就有這五失散。不然,王姨手肘處怎會有反抗的痕跡。”眾人驚歎,這女子果然神奇,這兒——有味道嗎?隻有滿屋子的屍臭味和黃酒味,此時又有人說:“定是這賊人聽人說王二與王姨在吵嘴,想把這罪名蓋到王二身上。”

女子道:“我前些日子聽說你在王姨這買酒,買到了假酒,被坑了銀子,心生怨恨,乘機報複,但不得不說你這種手段真是太容易被識破了。殺人也是有技巧的。”女子說的波瀾不驚,但一行人聽得心驚,啥?殺人還有技巧?這人莫不是精通殺人之法吧!

那男子聽得目瞪口呆,快驚掉下巴了,被人拖走也沒有感覺了。王二淚流滿麵,連忙給女子磕了好幾個頭,但女子卻一言不發提著燈籠拿著傘徑直走了。

回到家已經是寅時,天已微亮,但不過隻是蒙蒙矓矓。女子放下燈籠點起蠟燭,放下那還沾著露珠青竹傘,屋裏空無一人,但這女子卻不感到鬱積,隻是,清冷了些,不過——她喜歡。

一陣風吹過,女子不知何時開了口:“自是沒有一個殺手到百姓家裏來偷東西,竟是女子的手帕。真是有趣的緊——”女子故意拖長調,詞根中倒是沒有一點笑意。

那殺手前有一層麵罩,說話是倒是也有拖長調的嫌疑:“在下途經此地見姑娘——見姑娘繡工不錯,想走留著看看。”這未出閣女子的東西被借走本就不合規矩,更何況她平時出去還帶著帷帽,這帷帽還是一直延長到腰部。不過這女子也沒惱:“借,什麼時候還?”“有緣再見”還想說什麼,但那男子已經走遠。

衙門麵前堆積著人,都是在談論昨夜的奇事,有人不足為奇:“我們的陰司判官轉世還能有假?也不知她和她爹破過多少奇案,還差這個嗎?”旁邊一個小童牽著老者的手問:“爺爺,他們在說誰啊!”那老人不疾不徐:“這是我們悅景縣的陰司轉世,顧山唯一的女兒——顧鑫,同時也是唯一的女仵作。算命先生說是福相,命裏多金,但也克金,聽說十七八歲那年要曆一場劫。”小孩興奮道:“真的嗎?聽說阿娘在她那裏抓過藥,她也會看病嗎?”“是啊,她娘在世時教了她幾年醫,甚是聰慧,能給人看病抓藥,有時她心情好不要錢。她娘祖上本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藥士,那藥堂也是老字號。不過好像是被陷入官局,家產充公來到我們縣嫁給了她爹。不過可惜的是命薄,歸西了。這顧鑫驗屍也是頂呱呱,不過住的遠些,小時沒什麼玩伴,性子冷清了些。”兩人說著說著便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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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報到,請大家多多鼓勵。文中的五失散是我自創的,以後會很多自創的,所以大家不必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