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翥心虛的低頭，曾曉說的這些，他何嚐不知。
如果什麼也不懂，就不會跟人打起來了。
不過，是不想再讓她為那些破事傷心難過罷了。
曾曉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都不見他吱聲，微微搖頭，極輕的歎息了一聲。
那一聲歎息落在孟翥耳中，充滿了疲憊和失望，令他心驚。
他這樣隱瞞藏掖著，固然是為她好，可同時，是不是也一點點的抹去了兩人相依為命的那種信任？
他頓時無比心慌，看著曾曉默然的起身，喉嚨一緊，澀澀的叫了聲：“姐……”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曾曉自嘲的苦笑一聲：“我還以為我們姐弟倆天天生活在一起，會是彼此的依靠，卻忘了我們其實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終有長大的一天，自然是不肯事無巨細的向我交代的。”
她真的很痛心，畢竟，她是真的把孟翥當成親弟弟看待的。
也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可到底，再怎麼當，也不是真的親姐弟啊。她沒權逼著他袒露心扉，不是嗎？
心裏悶悶的有些難受，那感覺來自於孟翥對她一直以來的依戀和此時的疏離對比，叫她悶得有些發慌。
或許是她的神情太過失落，孟翥不知所措的咬著嘴唇，忽的就哭出來了：“是喜寶兒帶著其他同學先打我的。他們說我們都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我氣不過，才和他們打起來的。”
他哭得隱忍，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下落，卻是硬撐著沒哭出聲來，緊緊的拽著她的袖子。
仿佛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了一般。
“姐姐要是不喜歡我打架，我再不理會他們就是了，你別趕我走，我不想回去。”
小小的人兒還帶著滿臉稚氣，雖說比剛過來的時候高了半個頭，可衣服褲子都有些短了，在那兒吊著吊著的，再配上一臉的委屈，叫人看了都心酸。
曾曉歎了一口氣，拉著他坐下來，“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趕你走的話。”
隻是他有事也不說，叫她心塞罷了。
孟翥緊緊的抿著唇，兩行眼淚不停的往下落，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滿是擔憂和依戀。
瞧著他這個樣子，曾曉就是有再多的火也發不出來了，摸摸他紅腫的臉頰：“疼麼？”
孟翥點點頭，又忽然醒過神來，一個勁的搖頭，就怕讓她不高興。
曾曉瞪了他一眼：“都腫成這樣了還說不疼？告訴老師了嗎？”
孟翥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告訴老師？”
就他那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打得過肥壯的喜寶兒，更別說喜寶兒還糾集了其他同學了。不告訴老師，豈不是悶吃虧嗎？
孟翥偷瞧她一眼，確定她不是在為他打架的事情生氣後，才小聲回答：“他們是趁我去廁所的時候攔住我的，老師不知道。而且……”
躊躇片刻，還是選擇了噤聲，沒敢繼續說下去。
曾曉卻是聽明白了，臉頓時板了起來：“而且什麼？就算告老師也沒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