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曉後怕的摸了摸孟翥的手。
明明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
現在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孤獨,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記掛著自己,除了這個孩子。她本來隻是想養個孩子,解解悶,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一般,等到姚萬紅什麼時候找過來,再送回去。
現在卻有些小小的舍不得。
曾曉又給他量了一遍體溫,看溫度已經退下去了,才放心的睡在另一張床上。
孟翥第二天就被帶了回去,小醫院沒有住院服務,隻是囑咐著每天過來掛水就行。
孟翥從那天以後就被禁足,不準出門。
他表麵上看起來很不樂意,但實際上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他巴不得每天都和曾曉黏在一塊呢。
他在開始就感覺到曾曉對他表麵很客氣,但實際上卻隻是把他幾乎當做了一個普通親戚家的小孩,客客氣氣,好吃好喝的對待。但現在已經明顯不同了。
他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心智在這複雜的家庭環境下已經遠遠超過同齡人,但他更樂意曾曉把他當做一個孩子來看待。
他在小時候除了在父親那體會到被人關心著的感覺,到現在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在乎過了。
他父親活著的時候,姚萬紅就和鎮子上的混混眉來眼去,拿著他的工資梳妝打扮,對這個家庭不管不顧,對他動輒非打即罵,父親是一個窩囊的人,生前就個人起名“山頭”的外號,活著的時候都管不住她,死後,姚萬紅則更加的肆無忌憚,在手頭緊的的那段時間裏,她甚至還打算把他賣給一個人販子,最因沒有談好價錢而告終,對於他來說,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負起一個母親的責任,沒有把他賣掉,他又則成為她,裝作賢妻良母的一個工具,正好騙過了曾長軍這個有點小錢的鰥夫。
但姚萬紅嫁給誰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區別,隻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輾轉到另一個魔窟。
卻沒想到卻遇到了曾曉,雖然她在家呆的時間不是很久,但卻是他在這個地方最美好的回憶。
……
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人恨不得都縮在屋裏麵不出來。
但碾子村這個地方地勢比較低,濕氣比較重,一個冬天都是濕冷濕冷的,就算待在屋裏,寒氣也能滲入到骨縫裏,手腳帶著濕氣,搓都搓不熱。
正好趕在這天,沉了幾天的天空終於出了太陽,驅散了堆積的寒氣。
遇到這大好的天氣,整個村子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曾曉將屋裏的被子扛了出來,曬在院子裏麵,孟翥也跟在後麵,抱著小毯子,學著把毯子搭在繩子上麵。
走出院子,左鄰右舍的差不多都坐在門口眯著眼睛曬著太陽。
雪都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漏出了土地原有的顏色,整個村子遠遠望去,真實的演繹著:枯藤老樹昏鴉。帶著一絲絲的蕭條和落敗。
曾曉多看了兩眼,小村莊就是這樣,夏日生機勃勃,仿佛這個世界的生命都在這裏撲騰著,冬季卻有比哪都顯的蒼涼。
劉嬸看見曾曉,笑著打著招呼。
“出來曬太陽啊。”
“是啊,今天這個天氣好。”
“那可不,屋裏麵的被子都已經發黴了,潮潮的,那晚上給凍得啊。”摸了摸孟翥的頭。
“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小孩乖乖的點點頭。
“身子那麼弱,就應該多曬曬太陽,別跟我家那個皮猴學,他皮厚。”
孟翥靦腆的笑笑。
劉嬸當年結婚的時候早,才五十不到就已經當奶奶了。
家裏有個孫子交錢寶,十多歲,正是翻天的年紀,村裏麵少有和他同齡的玩伴,一看見孟翥,就整天的跑到他家鬧著孟翥和他玩。
孟翥又多病,每次偷偷跑過來,沒過一小會就被他奶奶楸著耳朵提了回去。但卻屢教不改,該來還是來。
曾曉很喜歡這個虎頭虎腦的小孩,雖然調皮了些,卻有著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活潑與熱情。
錢寶來時,曾曉總會熱情些,好吃好喝招待著,孟翥卻不怎麼待見他,冷眼看著這個孩子來騙吃騙喝,可偏偏錢寶就愛熱臉貼冷屁股,孟翥越冷淡他來的越勤。
最後孟翥實在是服了他,也就任他去了,偶爾他問話,也會答上兩句。
這不,錢寶在屋裏看著電視,在屋裏聽見聲音,立刻就竄了出來。
“呦,小病猴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