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飛升於昆侖之巔(1 / 2)

昆侖之巔,雲層低垂,朔風呼嘯之下,冰雪都無法留存,處處果露著如生鐵般黝黑的岩石。

峰頂最高處一塊如鬼斧神工般的磨盤形巨石上,屹立著一名男子。

男子麵如冠玉,極為俊美,看上去很年輕,可他的一對眼眸,卻如星空般深邃,太古般滄桑。

他隻是站著不動,卻似乎將整個世界都踩在了腳下,澎湃著一股讓人不敢仰視的強大氣息。

盡管朔風能將鐵石凍裂,此男子卻隻著一身薄薄的白色長袍,赤腳負手而立,一頭銀色長發在風中狂舞,他目無表情,雙眼望向極遠處的天際,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天際,正風雲變幻,傳來隱隱的雷聲,天地間,似乎正在醞釀著極大的不安。

巨石四周一圈,跪著八個人,老少不一,有男有女,個個抬眼看著巨石上的年輕男子,眼神中,崇拜、悲傷、畏懼……互相交織。

如果有修真界中的有識之士在這裏,定然會大驚失色,這八位名動天下,境界皆達化神期的超級強者居然一起跪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簡直是匪夷所思。

“師尊!三思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道涕淚直流,仆倒在地,連聲慟呼。

“三思啊!師尊!”另七人也同時大呼。

年輕人麵不改色,依然目視天際,開口緩緩道:“古時,天門常開,凡間修真者修練至大乘,便可引動天劫,如能度劫成功,便可通過天門飛升仙界。而仙界諸仙,也常通過天門下凡曆練。”

“而每一次天門開啟,多多少少都能從仙界中泄露出絲縷仙氣,化為無比充沛的靈氣滋潤天地萬物,同時也惠及萬千修真者,使強者輩出。”

頓了頓,年輕人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可從五萬年前,天門卻不再開啟,仙凡隔絕。凡間靈氣得不到補充,日漸枯竭,修練變得越來越難,修真者凋零。長此以往,恐怕再過數百年,世間將再無修真矣。”

一名年輕貌美,如白蓮花般清麗的宮裝女子抬起一雙淚眼,抽涰道:“自仙凡隔絕後,也有不少修至大乘的強者,可他們卻無一人能引動天劫,重新激活天門飛升而去。反而因為大乘境界已不為凡間的天地規則所容而灰飛煙滅,身死道歿。”

另一名貌如孩童,頭上梳兩個羊角髻者神情激動地補充道:“從此,就算再有修練到大乘者,也無不以秘法壓製境界,掩飾氣息,不再作飛升的奢望。師尊您又何必犯險!”

眾人皆眼巴巴地抬頭看著巨石上的這位年輕人,他們共同的師尊。

年輕人沉默良久,緩緩問道:“張果,你今年幾歲?”

“回師尊,小徒已虛度四百二十三個春秋。”那名白須老道恭敬道。

年輕人從天際收回目光,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八名高徒,說道:“我,淩虛子,八歲拜玄清尊者為師,踏上修真大道。十歲至煉氣境,二十二歲築基,五十八歲結丹,一百三十六歲凝嬰,兩百六十一歲化神,五百零九歲通玄,七百歲整返虛,九百六十六歲歸元,一千二百四十五歲大乘,至今,已一千五百三十六年矣。”

他的聲音慢慢激越起來:“在這一千五百三十六年裏,我曾深入東海屠滅惡龍,北上大荒血戰鬼匈十祭司,連敗南蠻六部大巫,踏破西域法師聖殿,威名加諸四海。”

“在這一千五百三十六年裏,我身經無數惡戰,無數次在生死一線間逃出生天,無數不可一世的強者在我麵前俯首稱臣,無數惡名昭著的邪修妖魔在我手上終結,快哉!快哉!”淩虛子那深邃如古井的雙眸中,迸射出如虹般的光彩,身上激蕩出層層山呼海嘯般的靈能浪潮。

淩虛子的八名弟子雖然被這磅礴的氣息壓製得動都不能動,卻個個一臉激奮,心情激蕩,師尊的神勇往事,也是他們的驕傲。

忽然,強大的氣息一收,淩虛子飛揚的神情也頓時一黯,喃喃道:“可這幾百年,為師過的是什麼日子,成天拚命壓製修為,不敢施展任何神通,唯恐泄露大乘境界的氣息而引來天地規則的滅殺,這樣活著,不過是行屍走肉,慢慢等待壽元耗盡而已。在這昆侖山上隱居了幾百年,世間恐怕都已忘了我淩虛子了吧。”

忽然,淩虛子神情一振,道:“還好,讓我在這昆侖山的山腹中探到這一處上古遺跡,得到這個有可能溝通天門的混元通天陣,我定然要試上一試。修真大道,本就是逆天而為,死中求生。隻有不斷追求強大,活著才有意義。”

“為師要想在修真大道上再上層樓,隻有飛升仙界。原先是一旦顯露大乘境界必死,無奈隻能隱忍,現在有可能成功,哪怕隻有一線機會,也一定要博一博,如果這點勇氣都沒有,那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還算什麼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