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若驚雷,在修道場上滾滾回蕩,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場內近萬五仙聯盟弟子,這一刻無一不被他的氣勢震撼到,麵色有異。
“師叔,你何苦這樣,煞師兄他們犯下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師叔本就年紀大了氣血衰敗,如今自斷去一臂,你的身體怎麼會受得住?嗚嗚嗚……”
許多骨煞宗弟子低聲抽泣,悲傷難過極了。
秦一劍神色肅然,此刻看向方海的目光終於有了幾分敬意,歎道:“方長老不必如此的,我怪的隻是煞無愁、陸勇幾人,與其他人無關,以方長老一臂來為他們贖罪,實在是不值可惜!”
秦一劍的語氣中略帶著幾分懊悔自責,隻覺得是自己逼的方海當眾斷臂,逼他自己侮辱自己。
方海雖已年邁,血液卻依然沸騰豪邁,斷去一臂後,整個人僅僅是氣勢萎靡下來,臉上卻未顯露出絲毫痛苦難掩的表情,肅穆道:“秦掌座無需為我可惜,宗門裏出了敗類,我身為刑罰長老責無旁貸,今晚左臂暫且替我假死一回,等日後掌座回歸,骨煞宗緩解了困局,那時我再真正自刎謝罪,在場各位都可以當我的見證人!”
方海口吻決絕,似是不可能更改了一般,擺明了他求死的決心,秦一劍聽的麵色複雜,欲言卻止,又聞方海開口道:
“如今那六個孽障已經伏誅,又有我今晚給他們抵命,他們的罪行便就此揭過不提,日後也休要再累及我骨煞宗的聲譽了,接下來,我有另外一件事,要與李笛師侄驗證一番。”
“李笛師侄,可否現身與我見上一麵?”
方海目光炯炯,掃視下方的人群說道,眾人不明白他意欲何為,其中知道李笛身份的人,都用茫然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李笛此刻心髒跳動的如同擂鼓一般劇烈,又覺得周圍眾人看他的目光放佛是在用針紮一樣,正猶豫該不該現身時……
“你找小笛子幹什麼?”
越女劍突然行走上前,出聲懟向方海,慍怒道:“莫非你自己砍了自己一條手臂,要將這筆賬算在小笛子頭上不成?我告訴你,小笛子堂堂正正無愧天地,不管是誰都休想找小笛子麻煩!”
“陸勇五人那日是我殺的,你夠膽的話大可來找我的麻煩,就看我爹答不答應了。”
方海雙眸微眯,直勾勾盯著越女劍,越女劍毫不懼怕,高高的抬起頭跟他對視,眼睛裏滿是桀驁乖張。
李笛見師妹居然為自己出頭回應方海,一時大受感動,但也不想師妹跟自己一起趟渾水,當即不再猶豫,硬著頭皮挺身上前,擋在越女劍麵前,向方海行禮道:“晚輩李笛,見過方師叔。”
越女劍在身後不悅道:“他明顯是要找你麻煩,你幹嘛要跟他這麼客氣?”
方海聽聞李笛自報姓名,頓時集中精神目光向他凝視去,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弧度,還不等他開口,便聽聞骨煞宗那邊有個絡腮胡漢子指著李笛暴怒喝罵道:“李笛,果然就是你這個小畜生!”
“小畜生喪盡天良與妖女勾結也就算了,竟還敢做這欺世盜名的大膽匪事,我今天非要當眾拆穿你的真麵目不可!”
這等指名道姓謾罵侮辱人的話語一出口後,頓時引發起眾人的喧嘩反應,滿臉懵懂不解狀。
越女劍大怒不已,對那絡腮胡漢子回敬道:“小畜生是在罵誰?”
絡腮胡漢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小畜生在罵李笛!”
越女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小畜生在罵人。”
絡腮胡漢子一窒,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場上的其他人裏卻已經有人聽出越女劍話中的玄機了,爆發出一陣起哄笑聲。
絡腮胡漢子隨即琢磨出其中味道,又見其他人捧腹大笑的模樣,便即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氣暈過去。
方海瞥去越女劍一眼,並未過多在意這牙尖嘴利的女孩,很快就將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李笛身上,開口冷笑問道:“李笛師侄,你可還記得我?”
李笛硬著頭皮回答:“記得。”
方海聞言臉上的冷笑意味愈加濃鬱,道:“看來你是不打算抵賴了,這樣很好,省下我許多麻煩,我再問你,既然你記得我,那你認不認罪?”
李笛咬牙:“不認!”
方海臉上的冷笑僵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