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星空,繁星點點,多麼寧靜的夜晚。
忽然,狂風大作,吹得整座樓都晃動起來。一顆閃著紅色光的圓球在半空盤旋著,像是十分留戀,久久不肯離去。
與此同時,重症監護室的後門,一個慈祥的老婦被推了出來,身上蓋著白布。立時,悲切的哭聲傳來,白布被掀開了,孩子們爭相親吻著母親,淚如泉湧。老人家麵目慈祥,就像睡著了一樣,嘴角還微微透出笑意……
哭聲驚天地,泣鬼神,就像天塌地陷一樣。
新月哭暈過去了,癱在娘的身邊,靈魂出竅了,他隱約看到一個頭戴尖尖的長筒白帽子,外罩白色長袍,嘴裏伸出個紅紅的長舌頭,兩隻眼睛就像兩個黑洞的鬼在前麵招引著娘向前走。
娘一步三回頭,不時的歎息著,很無奈的樣子,臉上滿是淚水。
新月從後麵追上來,大聲的叫著娘,撲通一聲跪在了娘的麵前。他使勁的磕著頭,磕的黝黑的路上不時出現紅光,就像夏夜的螢火蟲一樣。
娘認出了兒子,抱著兒子痛哭,“你怎麼來了,這不是你走的路,快回去,要照顧好你爹。”
前麵領路的白無常大吃一驚,他看著手裏的招魂鈴,又看著抱頭痛苦的母子,愣愣的,是不是招魂的鈴鐺出了毛病,此人陽壽未盡呀,怎把他的魂招來了?他想著,閻王要是怪罪下來,吃不了可得兜著走,得先把他送回去。
可是,又不敢靠近他,他的額頭流血了,幽魂路上最怕這東西,這還不多,要是多的話能阻斷地府的路。看他還不斷地磕頭,血也越流越多,禁不住毛骨悚然,長舌頭進進出出的,渾身抖個不停,“我、我說,你就別磕頭了,快回去吧,黃泉路你還不能走,你娘壽終正寢,閻王召見她呢。”
新月知道他是白無常,忙衝他磕頭,求他饒了娘,別把娘帶走。他不停地磕頭,磕的腳下的路晃動起來,整個陰間就像發生了地震,不停地搖晃著。他額頭的血滲進了陰間的土地裏,立時在他前麵立刻塌陷下去一大片。嚇得白無常前後躲閃著,驚叫著,“我的娘哎,你害死我了,求求你別磕了,再磕整個地府就塌陷了。”白無常哀求著,也跪了下來,衝他不停的磕著頭。
這時,黑無常驚慌失措的從遠處跑來,“兄弟、兄弟,你幹啥呢,我就貪了一杯酒……”他還埋怨呢,一束紅光照在他鍋底似地臉上,差點穿透了他,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娘哎,要了我的命了。”他緊緊地抱著白無常,渾身抖個不停。
新月看著,忙背起娘往回跑。
“哎呀,跑了,跑了,快去追,”白無常大喊著。
黑無常躲在白無常的大袍裏,露著個黑屁股在外麵,渾身抖成團,緊緊抱著白無常的大腿,怎也不肯出來……
整個地府都震動了,大殿內,閻王扶正了帽子,從桌子下鑽了出來,衝著牛頭馬麵大喊,“該不是那個孫猴子又來啦,快去看看,誰在大鬧地府……”
牛頭馬麵接旨後忙出去查看。馬麵跑得快,把牛頭遠遠的落在後麵,牛頭上氣不接下氣的,“兄弟,你等等我,跑得那麼快幹啥,想累死我呀。”
馬麵隻好停下來,“我說牛大哥,你倒是快點呀,沒看閻王催的急嗎,這樣磨磨蹭蹭的,小心回去吃板子,也連累了我,上次吃的板子還沒消腫呢,你皮厚不礙事。”
牛頭氣喘籲籲的趕上來,“說啥呢,兄弟,誰臉皮厚呀,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呢,哪一次不是我替你多挨幾板子,板子還沒挨身呢,你就知道伸著個長脖子直叫喚。”
“牛大哥,不說了,不說了,快走吧,怎還跳上舞了呢?,我說你,媽呀,又地震了,”兩人趕緊趴到地上。
再說白無常,照著黑無常的屁股上就是兩鈴鐺,砸的黑無常嗷嗷直叫,“快搖你的招魂棒,魂都跑了,”白無常大聲的吼著,使勁咬著手中的鈴鐺。
可是,招魂鈴鐺沒有了往常的好使,累得手腕子都酸了,也沒有一點反應,眼看著他們快跑的沒了影。
“我說你倒是使勁的搖呀,又不是讓你指揮交響樂,溫溫柔柔的,還做夢啊怎的?這樣搖,”他劈手奪過黑無常手裏的家夥,狠命的搖動著,搖的十八層地獄裏的小鬼東躲西藏,哭爹喊娘。卻對前麵的母子一點作用也沒有。不但如此,不時的有紅光射來,照的兩人的眼睛啥也看不見,扭頭一邊,齜牙咧嘴。
“啥破玩意呀,這還不聽使喚了,”白無常趴在地上,狠命的摔著招魂棒,三下兩下,啪的一聲斷為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