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司馬錯緩緩醒來,卻發現自己在馬車裏,他嚇得鑽出馬車,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周圍是壘起的草垛,他站起身跳下馬車,頭還有點暈,甩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他慌張地環顧四周,沒有奕和沒有念霓,隻有整片的田野,稻杆一簇一簇蹲在黃土地上。
“奕和!念霓!”他喊著,可周圍除了呼呼的風聲,再無別的聲音回應他。
那間屋子裏,念霓吃力地撐起腦袋,模糊地視線中看到趴在一旁的奕和,她輕輕敲了敲腦袋,清醒過來後,她趕緊搖醒奕和。
“奕和!奕和!快醒醒。”
奕和揉揉眼,伸了個小懶腰,好像這一覺睡得很香。懶洋洋地問,“怎麼了?”
念霓眉頭緊鎖,在思考什麼,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邪乎了。奕和看到司馬錯的位置空的,跳起來說,“司馬公子呢?他去哪兒了?”
念霓搖搖頭,也表示很奇怪,同時燃起緊張的感覺。
“我出去找他。”奕和扭頭就出了門。
“奕和等等!”念霓在後邊叫住她。隻是念霓剛叫完,奕和就步步後退回來,眼裏滿是驚恐。
“怎麼了?”念霓疑惑地走到奕和身邊,直到她看向門外……門外站滿了士兵,還有一人正向她走來,那便是她的父親,蕭靖。
“父……父親……”念霓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昨天還在快馬加鞭的她,今早卻是這番景象。
蕭靖看了念霓一眼,走進屋子,“微臣參見公主,臣護衛不周,請公主恕罪。”
見到這麼多士兵,她心裏也明白了,“丞相請起。”
“父親,我……”念霓正想向父親求情,卻立即被蕭靖的指責打斷。
“你理應照顧公主在左右,可你如今竟讓公主犯此凶險,你的罪,為父不會於私。”然後轉身向公主行禮示歉。
“丞相,這不怪念霓姐姐,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蕭靖抬起頭,絲毫沒接下去糾結此事,反而平淡的說,“公主,微臣前來護送公主前往苴國。”
念霓起初以為父親是來接公主回巴國的,誰知回的卻是苴國。
“父親,不可,公主此去苴國,萬分危險,恐有性命之憂。”念霓焦急地回駁蕭靖。
蕭靖轉身威不可攀地瞪著念霓,“大王的旨意,豈是你我二人可忤逆的!”
念霓頓時無話可說。
“父王?……父王的……旨意?”奕和不敢相信她的父王會把她交給苴國,又看了看眼前低頭作揖的蕭靖……
“公主,馬車已備好,請公主早日前往苴國。”蕭靖再一次請示奕和起駕。
奕和看著門外,仿佛一切成了另一副模樣,好似一覺醒來,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那個曾經血濃於水到最後貶為冰冷清流的世界。
“好。”奕和慢慢地邁出一步,一步又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踩碎了過往,那年少無憂的歡笑在消散,那翱翔蒼穹的紙鳶在剪碎……
念霓扶著她,牢牢地看著她。
難道……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嗎?難道……這真的不可違嗎?……
奕和的眼角不覺淌落一滴淚水,滾燙滾燙……
另一邊,草甸旁的司馬錯仍在擔憂著念霓與奕和的去向,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來到此處。就在輾轉時分,一人騎著馬兒款款走來。
“司馬賢弟竟有這般雅興在田地間遊轉呐。”
“張儀?你怎會在此?”司馬錯詫異地問道。
“哦?難道此處隻許司馬賢弟來遊賞嗎?”張儀輕蔑一笑。
“張丞相,司馬還要前往苴國處理事情,就此別過。”司馬錯不願與張儀過多交談,轉身欲離去,卻被張儀叫住。
“誒,司馬賢弟,為了兩個女子而忤逆大王,這個罪責,你可擔當的起?”張儀邪嗔地笑著。
“你如何知道?”司馬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張儀。
“哈哈哈,我怎麼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召你即刻回秦,有要事商議。”張儀捋著胡子,饒有意味地說。
司馬錯站在原地,心中權衡之後,他隻能默默地在心底同念霓她們道歉,男兒誌在家國社稷,對不起,這次我必須離開,希望你們安然無恙……
最後,司馬錯同張儀趕往秦國,而念霓則與奕和重回苴國。
……時間撥回昨天晚上……
老頭子在三人的茶水下了蒙汗藥。三人斷斷續續暈倒後,老頭子不知哪來的力氣,把司馬錯抬上了馬車,隨後對著馬車念了幾句後,馬車自行跑走了。
苴國的軍隊和蕭靖的軍隊在林子中停駐休整,此時有一小兵呈上卷起的布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