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錢的。”心裏憋了半天,黎冼終於蹦出這幾個字。
俗話說牆破麻雀多,人窮災難多。能在伶人館生活的人肯定是為了傍大款的,想了想之前在春樓的待遇,她越發的覺得心裏有底氣了。隻是暗自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鑒定這件衣服的價錢,隨便拿了人家一件衣服了呢?
“小官人可真是說笑了。”那男子笑中自帶媚態,輕輕側了一下身子腰間本就搖搖欲墜的腰帶又漸鬆弛,手指不安分的撩動著她的衣服,“小官人身上這件衣服可算得上是價值不菲,而且……”
他稍稍一頓,指尖竟然直接伸入了她的腰際。可是還沒等黎冼反應過來他已經抽手而出,這時掌心中已經是滿滿的一疊銀票。
“唉……小官人果然很窮,區區銀兩也就隻能買個伶人館花魁一夜風流。”說罷,他還甚為惋惜的搖搖頭。
逗她玩呢?黎冼暴汗,這人妖明顯對這件衣服這麼熟悉,連錢在哪裏放著一清二楚……她心裏咯噔一下,腦中隻閃現出三個字。
不能認!
“哎呀!”黎冼腦中一閃,身子立馬從椅子上彈射起來,驚了那男子一跳,一雙妖嬈的美眸難得閃現出一絲錯愕。
“天哪!這是誰的錢?怎麼會在這件衣服裏?!”那真心驚訝模樣像是自己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似的。
“是啊,我也很奇怪。”驚愕之後,男子又恢複了之前一貫的嫵媚之色,輕輕一笑:“聽說現在後院有位官人的外套不翼而飛,而外套裏揣著的大把銀票也是不見蹤影。”
“是……是嗎?”黎冼尷尬一笑,口中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
“自當如此。”男子說得幾分惋惜,悠悠起身,道:“銀子不可能白白的就飛過來,既然這銀子並不是小官人的,那定要道後院去問問了,免得到時候那客人汙蔑我們偷了他的銀子。”
“美人人美心更美,我相信這銀子定不會是美人你偷的!”黎冼信誓旦旦。
那男子聽後不禁捂嘴輕笑,“小官人說得好像知道這銀子是誰偷的似得。”
還真是這麼回事。黎冼又是一陣幹笑,心中有七分確定這男人不偏不倚正是朝她來的。
正當黎冼琢磨怎麼糊弄著男子的時候,他忽然畫風一轉,頗有些傷春悲秋之色,“小官人你可不知,今夜那老鴇準備拍賣奴家一夜呢,唉……”
“是……是嗎?恭喜恭喜……”
話音未落,那男子的眼神已經悠悠的飄了過來,半晌之後又加上一句,“之前拍賣奴家的初夜,可是奴家糊弄了那位客人,他沒有得逞……所以今天也想請小官人幫這個忙。”
男子媚笑一聲,十分自然得將手中的銀票塞回黎冼的懷裏。
“你就不怕我不答應嗎?”
“喔?”男子話音一頓,忽的笑顏如花,“奴家對卿立國的律法不太了解,想問問小官人可知道偷盜銀票萬兩是何罪名?”
黎冼汗顏,果然如此!
“我知道了。”
“奴家就知道小官人是位憐香惜玉的好人。”說罷,男子柔柔起身,走時一頓,轉過頭來看向黎冼,道:“忘了告訴小官人奴家的名字,荼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