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誅賊 第 142 章(3 / 3)

他話未說完,王令眸中殺氣暴漲,橫身一撲,雙臂直直探出,便要挖出此人的心髒。

三千營的騎兵正聽得入神,見狀,不由麵麵相覷。

平煜心中豁然開朗,忙縱身一躍,攔住王令。

那邊秦晏殊調勻了氣息,撲向王令。

王世釗一心要取王令的老命,根本不關心什麼勞什子畫像,大吼一聲,也跟著加入戰局。

四人頓時纏作一處。

那名副將一夾馬腹,往旁馳了一段,拉開與王令的距離,接著道:“當年有人得知了大汗的埋葬之處,為了偽裝大汗的嫡係後裔,有意偷梁換柱,照著自己的模樣畫了一幅大汗肖像,就為了哄騙爾等為其賣命。其實此人根本不是大汗後裔。”

他說著,抖了抖畫身,對眾人道:“需知百年前所作的畫像與百年後偽造之作有許多細節不符,就算能蒙騙得了大多數人,卻難以瞞天過海,諸位若不信,在下這就可為眾人辨別此畫真偽。”

這時,騎兵中終於有人按耐不住,接話道:“你是說,這畫是假的?”

“是。”那名副將從懷中取出一個酒壺,用嘴將壺蓋咬開,“若是百年前的肖像畫,雖因墓室中幹燥低溫,表麵顏色可保持鮮亮,但一旦拿到外頭來,畫像顏色立時會黯淡不少,諸位看這畫像,已拿出墓室許久,顏色依然分明,此乃其一。”

“其二。”他忽然一抖壺身,將壺中酒水滴落畫像,“如是近世之作,若以酒水淋之,表麵顏色脫落,內裏也會隨之暈染,但封存百年之久的物事,因顏料已被風幹,很難被酒水等物所浸染。”

那幫騎兵一眼不眨地盯著那副畫,果然,酒水淋過之處,很快便暈染得一團。

平煜聽那副將言之鑿鑿,分明是依著旁人的囑咐在胡說八道,偏還扯得有鼻子有眼。

想起先前傅蘭芽望著畫像思忖的表情,心中頓時如明鏡般透亮無比,有些佩服又有些好笑。

若不是此時大敵當前,恨不得背後生出雙翅,立刻見到傅蘭芽才好。

“如各位所料,有人為了哄得諸位淪為肉牆,無所不用其極,諸位莫要上當。”

騎兵果然喧嘩起來,咕嚕嚕的蒙語此起彼伏,夾雜著怒不可遏的痛罵,且怒氣也越來越壓不住的趨勢,“布裏牙特!你竟敢戲耍我等!若是真中了你的奸計,吾等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你這雜種!”

想到自己險些平白做了肉泥,激憤不已,紛紛扯落腰間火藥,再不肯為這來曆不明的蒙人賣命。

王令聽得五內俱焚,招式都亂了幾分,忽然一不小心,被平煜和秦晏殊前後夾擊,劈中胸骨。

一陣巨大的熱浪傳來,他眼前發黑,胸口險些痛得裂開,再也支撐不住,連跌數步,跌落在地。

而不等他掙紮,脖子上已橫上一柄亮閃閃的利刃。

他不用仔細打量,也知是平煜那柄繡春刀,掙紮一晌,脖子上竟被那銳氣割出一道血痕,心知內力大損,再無從護住己身,不由得麵如死灰。

粗喘了一會,他猛的抬起頭,目光觸及遠處那輪金燦燦的落日,忽然定住,

就見夕陽在廣袤的草原上投下巨大的陰影,暮色蒼茫,落眼處說不盡的蒼涼,原來不知不覺間,白晝已然過去,黑夜不期而至,乍一看去,與他此時的處境何等相似。

他咬了咬牙,不甘地閉上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