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悅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震得找不著北,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昨天晚上niko帶著我去飆車,在盤山公路上。”
她含糊其辭地抹去一些細枝末節,靳寒聽著根本找不出什麼事情的苗頭,好看的濃眉忍不住皺成一個川字:“說具體點。”他的戾氣很重。
這話好像就跟拿著把刀架在卓悅的脖子上逼她招供似的,卓悅連思量的時間都掠去,把昨天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諸如她們為什麼會出去飆車,在飆車的途中是怎麼遇上賽車黨的,江妮可當時的情緒波動幅度等,全都講得明明白白。
卓悅慢吞吞地吐出來的一字一句在靳寒耳朵裏聽著特別刺,他能夠想象出那個場麵,就跟有人拿著一把刀往他的心窩子上捅一樣,血淋淋的,疼得讓他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的變化細微,卓悅這個神經大條的沒有意識到,自顧自地講著冰冷得能掉冰碴子的字眼,還把江妮可幾句低喃的話給說出來。
這一個個鑽心的字眼靳寒已經無法忍受,他節骨眼分明的手忍不住捂上耳朵,伴隨著低沉的聲音:“夠了,閉嘴。”
四個字又讓卓悅打了一個哆嗦,她結結實實的被他的態度給冷到了。明明在自家的屋子裏頭卻格外拘謹,坐在沙發上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地來。
良久,靳寒急促的呼吸聲綿長起來,卓悅懸起來的一顆心終於顫顫巍巍地放下,她不知怎麼的,就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靳寒從小的家教就不錯,冷靜下來後也逐步明白自己到底是犯了多大的毛病,看著卓悅的眼神微帶些抱歉。
“卓小姐,剛剛是我過激了。”隨著話起話落,靳寒起身向卓悅鞠了躬,比不上人家九十度的標準,卻將紳士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同樣,卓悅也不是什麼小肚量的人。她對著靳寒的道歉欣然接受,再側目看向他頹廢的樣子,忍不住安慰。
“niko估計是心情不怎麼好,過幾天就會明朗的。要不然她這麼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肯定忍不住獨來獨往。”
這話若是不說出口,靳寒還真沒懂江妮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下子全都講明白了,依照他估摸的江妮可的脾性,能找出些苗頭來。
就比如說,江妮可在鑽牛角尖。
這類事情是常有的,至於原因也是多方麵。像靳寒的家事、事業、電子競技等,全都是她一直念叨著的。
“不會有太大的事情。”靳寒忽然說出一句話,他的麵色柔柔,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不自覺的竟有一抹笑,看不清滋味。
他的臉色如夏日的天氣一般多變,前一秒是電閃雷鳴,這會就開始雨過天晴。
卓悅看著心裏沒有由來的慌亂,一個沒忍住就問了出來:“你要對niko做什麼?”
靳寒將自己外露的表情一斂,輕咳幾聲,又連帶著打理自己的衣角:“沒什麼,我隻要去找她談談。”
誤會必須趁早解決,時間長了這隻會成為一道鴻溝,徹底地分離他和江妮可。
靳寒離開卓家之後,直接乘上自己低調的suv在路上飛馳,低性能的車子被他開得跟幾千萬的跑車沒差,不知讓多少人看紅了眼。
他要去的是江妮可家,雖然並不清楚她人到底在不在,但至少有一絲機會他就沒有放棄的選擇,除非這段感情他想要退出。
江妮可的家在市中心南角的一座小區中,安保設施完善齊全,靳寒反複的登記一些個人信息,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江妮可的屋子在頂樓,一層兩個對開的房間都是她的,隻是一套放著租,另一套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靳寒深吸一口氣,按動門上的門鈴,同時輕聲叫喚道:“niko,你人在嗎?出來開下門,我有事找你。”
一番話說著靳寒心裏完全沒底,他的手下沁出點點汗漬,黏糊糊的很不舒服,饒是如此,他抓著衣角的手還是沒有放鬆。
沒有人應門,一共叫了三聲,所回應他的一直都是一片死寂,心止不住地往下沉,璀璨的眸光黯淡下去,漸漸失了顏色。
靳寒心裏明白,江妮可她並不在屋子裏頭。她就算有心躲著自己,也不會采用這樣子的方式,至少按照她的性格,會把話講清楚。
高大的身軀坐在江妮可家門口的小台階上,靳寒手裏夾著一根煙,點燃了沒有抽,單讓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在整個樓道之中。
“喂,niko在你那嗎?”另一隻手拾著電話,靳寒對著裏頭的人問道,“在的話讓她接電話,先別透露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