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為主色調的辦公室裏,五六個身著西服的男人正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辦公桌前男人手中的文件,時不時抬手擦擦額頭上滲出的薄汗。
“啪”地一聲,文件夾被重重合上,站著的人被嚇得一顫,差點沒有站穩。低著頭不敢看前麵的人,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現在隻覺得陰風陣陣,刺骨地冷。
“這就是你們給我看的東西?”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靜悄悄的房間,明明滿室的陽光卻無法使那聲音變暖一點。
落地窗前,唐修言靠在黑色的辦公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一身黑色西裝與椅子融合在一起,鷹一般鋒利的眼神掃向辦公桌前站著的高管。雙手隨意搭在座椅兩邊,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正顯示著他的不耐。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擦了擦額上的汗,抬頭看了一眼唐修言,咽下口水,終於說話了:“唐少,我……我覺得……”
“你覺得?”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修言打斷,長手一伸拿起桌上的文件,“我要的是客觀方案,而不是你覺得,你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成果?”
“等你們什麼時候做好了,再進來。”唐修言將文件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掃了他們一眼。
高管們終於得到了解放,重重鬆了一口氣,忙點頭說著“謝謝唐少”,疾步朝門走去。
“還有,組織好語言,我不想再聽到廢話。”臨出門前,唐修言的聲音從後麵冷冷地傳來。
高管們心跳頓時慢了半拍,不敢說話,急忙拉開門出了辦公室。所有人都氣喘籲籲地相互慶幸著,剛才說話的那位高管忙拿出自己的心髒病藥喝了一顆,拍著自己的胸脯舒了一口氣。
唐修言,十六歲進入帝庭金融係,十八歲留美深造,二十歲同時拿到耶魯大學和普林斯頓大學mba,二十二歲帝庭博士畢業,後擔任金融係教授,被帝庭學子稱為天才,外人都說他溫潤如玉,清風和善。
唐修言,二十四歲接管唐氏,在陸家和蔣家的雙重夾擊下,他的狠辣陰險手段毫不遜色。能在那樣一場商戰中打敗百年大家穩居第一,讓所有人見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唐修言。
從此,唐修言再不是那個溫潤的男子,而是坐在b市最高處,將世界踩在腳下的霸主。他的一個眼神就是黑暗深淵,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人的生死。
“扣扣”,比特在門外敲了兩下,在聽到毫無情感的一聲“進”之後推門而入。就看到唐修言孤傲的背影,他站著落地窗前,單手插兜,俯視著整個b市。
比特在唐修言接管唐氏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外人都說唐修言狠辣無情,比特卻一笑付之。
他笑他們的無知,他們都不懂唐修言,隻有自己知道,唐修言不是狠辣無情,而是他本身就是地獄中的撒旦,他的手段用狠辣無情來形容太過淺顯。
唐修言是一匹狼,隱藏在繁華都市的一匹野狼。二十四歲之前隱匿在草叢之中養精蓄銳,二十四歲之後現身戰場稱王稱霸。
“唐少,這是美國那邊急傳過來的文件,需要您過目。”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等待著唐修言的指令。
落地窗前的身影遲遲沒有轉過來,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比特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桌前靜靜地等著。
很久,唐修言轉身坐在辦公椅上,打開文件掃了一眼,“鄭從睿連這樣的決定都要來問我?”
鄭從睿是唐氏集團在美國的執行總裁,和唐修言是耶魯大學校友,在金融管理方麵才能出眾,畢業後唐修言應聘來的。
“唐少,鄭從睿讓我提醒您合作對象。”比特淡定的聲音傳來,跟在唐修言身邊幾年,早已磨練出了非常人一般的承受力。
“榮盛集團,有什麼問題?”唐修言看了一眼合作對象,語氣毫無波瀾。
“b市新出現的兩家公司,有一家是榮盛。”
“鄭從睿是在擔心什麼?”唐修言身體往後仰在靠背上,看著比特,眼睛微眯,“正常合作,那樣的小公司我還不放在眼裏。它的總部絕不在美國和中國。”
“那新北……”新出現的另一家就是新北集團,最近剛從美國遷移到b市開始發展。
“如出一轍。”唐修言早已在心裏有了判斷。
比特的事情已經彙報完畢,準備離開,唐修言合上眼睛沒有說話。比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看著閉眼的唐修言說道:“唐少,蔣夢心小姐最近找蘇小姐比較勤快。”
座椅上的男人眼睛閉著,看不出他的眼神有什麼變化,但比特隻覺得他周身的寒冷加深了幾度,他知道,唐修言生氣了,盡管他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個眼神。
在唐修言身邊這麼多年,比特沒有見過一個女孩能夠牽動唐修言的情緒,唯獨蘇陌螢。